她将本子合上,将窗子支起,看着窗外茫茫雪景出神,口中喃喃:“雪落滿枝頭……”
正當她出神之際,碧玉再次從外推門而入:“公主,嚴公子來了。”
“請進來吧。”
不多時,門再次被從外推開,這次還有随碧玉一起進來的嚴惜君。
相微滿從窗邊轉過身,走過去朝他笑了笑:“嚴公子今日來找我,可是有事?”
聞言,嚴惜君半是開玩笑道:“明錦公主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前日在下說了今日來診脈。”
相微滿這才想起來,那日在花園偶遇後,次日嚴惜君就來給她診脈了,那日嚴惜君說她眼睛已無礙,隻是身子弱,還開了幾副藥讓她喝。
今日是複診,相微滿這兩日的心思都不在這兒,自然将這事忘到了腦後。
她朝着一邊的座位走去,頗為歉意的笑笑:“還是嚴公子記性好。”
聞言,嚴惜君有些失笑,将手指搭在相微滿的脈搏上,半晌,收回手道:“還是要喝上幾天的藥。”
碧玉忍不住在一旁告狀“公主嫌藥苦,時常偷着将熬好的藥倒進花盆裡,那花都要被公主澆沒了。”
聞言,相微滿臉上的笑容霎時間消失了,她一記眼刀飛過去,目含威脅:“碧玉!”
碧玉這丫頭哪裡像是她的侍女?哪有侍女這般拆主子台的?這竟也說出去,她不要面子麼?
一轉頭就對上了嚴惜君有些無奈的神色,她有些尴尬的解釋道:“其實我覺得,我身體現在好多了。”
現在能吃能睡,哪裡身子弱了?
嚴惜君将自己的醫箱收好,拿出三副藥放在桌上“每日一副,公主莫要再倒掉了。”
話落,他注意到被支開的窗子,走過去将窗子關上,囑咐道:“還有,莫要受風,到時生了病,便就不是每日一副藥這麼簡單了。”
嚴惜君的囑咐相微滿都一一應下,但是現在是應下了,但日後會不會做,那都是不一定的。
嚴惜君轉身看向她:“今日方大人離京,我還以為……你會去送他。”
聞言,相微滿隻是微微一笑,毫無痕迹的避開了這個話題:“聽說嚴公子也準備動身前往烏州了?”
她也是聽随禾說起的,前些日她才知道,與随禾有婚約之人,正是嚴惜君。
但接觸幾日看下來,嚴惜君對随禾倒也無意,至少這些時日他都沒提起過随禾。
對此,嚴惜君倒也不避諱:“是,烏州災後傷亡嚴重,我既是學醫,也應盡些綿薄之力。”
相微滿頗為認同,笑道“嚴公子有此等仁慈之心,當真難得的。”
她這句話是當真出自内心,畢竟一個世家公子,願意去震後那種危險之地,居住條件自然也尤為苛刻,當真是少見。
這京城中,便是尋常官家子弟都不願去涉嫌,何況嚴惜君還是丞相之子。
丞相能同意都尤為稀奇。
嚴惜君回道“公主着實嚴重了。”
……
“啊?!”
随禾瞪着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太後,似是以為自己聽錯了。
太後鎮定自若的端起杯子輕輕吹了吹“在這皇宮待久了,出去走走也好,而且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此刻随禾就像是被雷擊中,被雷的外焦裡嫩。
她直接“噗通”一聲坐在地上,抱着太後的腿就開始哭嚎“不要啊!我不要去濱州!母後當真忍心将我送走麼?!”
她這才錦衣玉食了沒幾天,就要将她送去濱州?!她是萬萬不會答應的!
見狀,倒是将太後吓了一跳,她将茶杯放置一邊,看着她這個抱着自己腿大嚎的長公主,略帶嫌棄道“起來!這像什麼樣子?你看看你,現在哪裡有長公主該有的樣子了?!”
聞言,随禾的嚎叫聲隻是停頓了一瞬,随即嚎叫的更大聲“不要!母後,兒臣不要去!”
臉面和日後一輩子的錦衣玉食,哪個更重要她還是分得清的。
太後深深歎了口氣,試圖同随禾講道理“北蒼的使臣就要到了,若是那時你皇兄舍不得他那幾個公主,保不準會将你送去。”
她繼續道“哀家現在隻是讓你去濱州待上兩個月,若是你嫁去北蒼,那你就要在那裡待上一輩子了。”
随禾隻當太後吓唬她,畢竟她是長公主,不說權勢滔天,便是她在這宮中權利都大得很,哪裡能被嫁去北蒼那種苦寒之地?
況且相随禾能在這京城橫着走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濟帝對她這個皇妹尤為的好,便是濟帝還是王爺之時,便最是喜愛相随禾這個最小的皇妹。
随禾搖搖頭“皇兄最是喜愛我,才不會将我嫁去北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