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怔了怔,搖頭:“不想,我不想學琴棋書畫,不想練舞,不想被先生責罰。”
她拉開方少骞箍着她的手,翻身坐到他身邊。
方少骞笑笑,眸底柔得能化作一灘水:“那你想做什麼?想做公主麼?或是他有之願?”
隻要她有所願,方少骞都可幫她實現。
花朝抱膝坐在他身邊,忍不住笑道:“怎麼,你還能給我個皇室身份?”
聞言,方少骞笑着信誓旦旦道:“當然了,隻要你想,這天底下沒有我辦不成的事。”
花朝搖搖頭,當真認真思索了起來:“我想……想耕作田園,想築造屋舍。”
這個答案倒是令方少骞有些意外,但他也應了下來:“好,我幫你。”說着他垂眸想了想,“但得等你恢複記憶後,再決定,若此願未變,我便幫你。”
花朝朝他歪了歪頭:“方大人,你說我失憶,可我記得我的身世。”說着她就又給方少骞講了一下她的身世。
方少骞聽完眉頭微微蹙起,反問:“那你可記得父母姓甚名誰?或是家的具體位置。”
花朝剛想回答:“我自然……”她一噎,話至喉中卻止,半晌思索,卻始終記不起細節,那段記憶還是像被輕紗遮掩,隻能觀其輪廓。
或許……真如方少骞所言,她失憶了。
她擰了擰眉:“可我……為何會失憶?”
方少骞率先站起身,繼而朝她伸出手:“走吧,去問問帶你來這裡的人,去女院。”
聽見“女院”二字,花朝下意識抗拒,猶豫着不願搭上方少骞的手。
方少骞目光所及,瞧見掉落在一角的面紗,他十分自然的繞到相微滿身後替她系好。
這一舉止雖顯突兀,花朝卻覺得有些熟悉,好像……曾幾何時經曆過。
方少骞又走到她面前,溫聲道:“放心,我會保護你,以後會一直保護你。”
聞言,花朝緩緩将手覆于他掌心,被方少骞拉了起來。
她相信方少骞,至少他在身邊會讓她很安心得多,而不是每日起來都要擔心會不會被戒尺抽一頓。
二人并肩下樓,相微滿心中還有很多疑問。
“方大人,從前外我們是何種關系啊?”
方少骞想了想,答道:“之前你曾對外人說,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那對内人呢?”
此話一出,二人雙雙愣了一下,即繼而陷入沉默。
花朝意識到失言,朝他笑笑:“不是那個意思,你明白就好。”
于是方少骞也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湊近她耳畔輕聲低語:“對内,擁抱,牽手,你還做過菜給我。”
不知是有意無意,方少骞退開時唇瓣無意間擦過花朝的耳垂,直接叫花朝面色一熱,心跳如鼓,逃也似得疾步下了樓梯。
至一樓時,花朝看見老鸨,老鸨自然也見了她,畢竟她身上那些金飾明晃晃的刺眼,想不注意都難。
老鸨趕緊迎上去,笑得嘴角又要咧到耳根,滿心歡喜:“下來了!”
花朝有些不懂老鸨這别有深意的笑容,還以為她将長史知縣氣走了老鸨會怪她,沒想到竟這般熱情。
她回過神:“啊,白媽媽,我是不是要将這衣裙換下?”
聞言,老鸨連忙擺手:“不用不用,穿着便好,權當是我送你的賀禮了!”
花朝沒聽明白她的話,一頭霧水的問:“什麼賀禮?”
不等老鸨回答,方少骞便跟了上來,從身後溫和開口:“不用了,我陪你去買一身。”說完又看向老鸨,:“這身衣服我會差人送回來。”
說罷便将手中的狐裘披在她身上,輕聲道:“走吧,馬車在外面。”
見方少骞此舉,叫老鸨驚了又驚,反倒花朝似是特别習慣,攏了攏身上的狐裘,同老鸨道别:“那白媽媽,我就先走了。”
廳堂内也有不少看客,雖是歌舞升平,卻也注意到了這裡的動靜,引發了不小的竊竊私語。
老鸨還親自将二人送了出去,看着方少骞親自扶着花朝上馬車,她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不過是一面之緣……竟得了如此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