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赈銀就被藏在女院。
聞言,方少骞有些好奇的挑挑眉,對于相微滿知曉他們追查赈銀之事倒是并不驚訝:“你覺得赈銀失竊是長史所為?”
相微滿這些天亦有所耳聞,其實說的好聽是知州管理烏州大小事務,但實權卻在曹長史手中,若赈銀失竊,那曹長史自然難逃嫌疑。
而女院的存在之所以能如此肆無忌憚,大抵也離不了曹長史在背後撐腰,或是,女院之事……曹長史也參入其中。
相微滿歪頭笑看他:“方大人被追殺,不就是長史的手筆?”
别以為她不知道,她初遇少骞被追殺,就是長史做的。
相子席倒是頗為欣慰的笑笑,感歎:“我們姩姩果真聰慧,這都讓你想到了。”說着他話鋒一轉,問道,“不過……關于什麼黑土黃土的,你怎麼如此通曉?學堂可不講這些。”
聞言,相微滿微微一怔,沉吟片刻,答道:“可能是……從前看過書籍,略有所得。”
其實她也不知自己為何對這些了如指掌,但這些知識就如同烙印,在自己腦中揮之不去,是她從前的記憶。
或許……她失去的那一部分記憶就能給她答案。
她猜方少骞也定然想到赈銀失竊之事和曹長史有關,她也隻是提出個赈銀或許在的地方,算是……報答。
……
陸宿臉色尤為不好,他在街上尋着人,心頭卻實在煩躁。
視線不經意間落在幾名小乞丐身上,其中一小乞丐手中的那玉簪瞧着有些熟悉,他走近細觀,才猛然間想起,那是相微滿之物。
一絲希望湧上心頭,他疾步上前,緊張詢問:“這玉簪從何而來?”
那幾個小乞丐聽見這話驚慌欲逃,陸宿想都沒想便擡腿追上去,直到同行的幾名侍衛将這幾個小乞丐抓住,陸宿才喘了口氣,溫聲詢問:“這玉簪是一位阿姊給你們的麼?我并無惡意,隻是這位阿姊如今失蹤了。”
那幾個小乞丐怯生生的瞧了瞧陸宿,又互相對視一眼,這才裝壯着膽子點頭:“嗯,是一個阿姊給我們的,她向我們讨了一身衣裳,問了路,便将身上的首飾都給我們了。”
聞言,陸宿懸着幾天的心算是微微有了喘息,他疑惑道:“問路?她去了哪裡?”
“女院。”
話音剛落,一名侍衛就氣喘籲籲的跑過來:“公子!長史府來消息了,明錦公主找到了!”
……
而另一邊的簡封險些急瘋了,城中搜尋無果,他便隻好轉向郊外繼續找,且城中自有侍衛在尋,他無需在那裡空耗時間。
畢竟現在耽誤一刻,随禾便多了分危險。
可郊外着實太大了些,找起來簡直如同大海撈針,他隻好沿着城外的車轍印慢慢尋着,但一道道尋起來也尤為費事。
簡封蹲下身細觀交錯的車轍印,六道痕迹徑直北去,餘下三道東折,就此分開。
他瞧了瞧,最後起身沿着那三輛馬車的方向走去。
行至岔道口時,車轍複又分散。
簡封面色沉了沉,視線在其中兩輛馬車的車轍間搖擺不定,最後似是下定決心,朝着一條路繼續走去,直至他的身影消失于林深處。
一路上他都格外注意看周圍的環境,可看車轍印在小徑分岔處戛然而止,似是停頓了一時,後又折向另一條大路。
簡封停了下來,他本想繼續順着車轍印繼續,卻發現那條小徑上……隐隐有腳印留存。
他怔了怔,心中疑窦叢生:如此荒僻之地……也會有人下車麼?
路上有馬車的痕迹并不奇怪,尚可解釋為趕路或是抄近道,但瞧着那串腳印,似是奔跑留下的。
他心弦緊繃,似是有了念頭,加快步伐循着腳印而去。
直至懸崖邊,他停下了。
簡封怔怔的望着眼前的斷崖,他的腳步虛晃了一下,低頭看着深不見底的崖下,眼尾止不住泛紅,一顆心似是沉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