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說話,便見随禾興沖沖的湊到了傅子萱身邊:“你怎麼做的?和我說說?”
傅子萱愣了一瞬,随後點點頭,二人便走到一旁讨論去了。
相微滿剛想瞧瞧簡封,可轉眼一看,早沒了簡封的影子,相微滿四處望了望,便見他和阿逸多撒二人在不遠處談得激烈,雙眼都在放光。
相微滿不禁失笑,蹲下身撚起一小撮泥土細瞧了瞧,初春的凍土在指尖碎裂成深褐齑粉,她碾開土塊,碎金似的朝陽在指縫流淌。
“闆結地深耕好,再施些肥,待天氣暖些,便能開始種地了。”
對于農耕這事,随禾是十分相信相微滿的,還在上學時,相微滿可是專業第一。
說着,相微滿站起身這才将目光落到方少骞身上,她盯了方少骞半晌,繼而便聽到對方略帶不解的聲音:“怎麼了?”
聞言,相微滿似是賭氣般默默收回視線,故意偏頭去看壟溝裡蜷縮的冰淩,窩了一肚子火:“沒事。”
果然忘了,昨天晚上的事全忘了。
默達可汗倒是心情頗好,他大手一揮:“行了行了,都還沒吃飯罷?走,回去吃飯!”
衆人應聲,一同向回走。
相微滿剛準備轉身,便被一隻溫熱的大手拉住了胳膊。
方少骞笑看着她,眼底眉梢俱是笑意,他一雙大手輕輕捧着相微滿被凍得有些發紅的臉,聲音卻比往常更添三分溫軟:“冷麼?臉都被凍紅了。”
相微滿剛想将他的手扯下來說不冷,一個音節才蹦出去,下一刻她的唇便被封住,冰涼柔軟的唇貼過來,混着冷冽的風。
一個很輕的吻,輕輕一啄便退開,不給相微滿反應的時間,唯餘鼻尖萦繞的沉水香揮之不去。
方少骞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些,他故作若無其事的牽着相微滿的手,跟在所有人最後:“走吧。”
相微滿沒掙脫他的手,臉上帶了些溫熱,有些别扭的低着頭:“我以為你忘了。”
方少骞低低笑着,将她凍紅的指尖包進掌心,貪戀的不願放手:“沒有,從醒了之後就開始想你,所以剛才和可汗說話時,都有些心不在焉。”說着他笑着捏了捏相微滿的手,“還好你來了。”
他還以為昨晚是夢,是他醉酒後的一場黃粱美夢,甚至醒後,他竟還希望再大醉一場,隻盼着,那夢能長些。
直到剛才相微滿那般看着他,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個負心漢,方少骞才驚覺,那是真的,并非他所幻想。
天光将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糾纏着掃過剛冒頭的冰草嫩芽,遠處牧民甩鞭的脆響驚起寒鴉,撲棱棱掠過他們頭頂,翅尖帶落松枝積雪,簌簌跌進相微滿的狐裘兜帽。
相微滿的目光被縱馬狂奔的人吸引,她直直看着,眸中是掩飾不住的向往。
見狀,方少骞問道:“想騎馬麼?”
相微滿立刻點頭應道:“嗯!”
方少骞笑道:“離京時,你跟我說,不知今後該怎麼走,現在呢?還這麼想麼?”他的尾音裹着白霧,飄飄然落進她耳中。
相微滿不記得這話自己可曾說過,但她搖頭道:“不,現在,我想讓這裡的種出大批稻田,想讓大濟産出更多糧食,不讓百姓挨餓。”
走在前面的簡封隻是回頭看了一眼,便瞥見了他們緊握在一起的手,他連忙暗戳戳的靠近随禾,低聲道:“他們……是不是在一起了啊?”
聞言,随禾疑惑的回頭望去,便見這一幕,她震驚的趕緊轉回頭,心中大驚。
何時的事?她怎麼不知道?!
……
吃過飯後随禾拉着相微滿到一旁,質問道:“你和方少骞在一起了?何時的事?”
相微滿微微一愣,呵出的白霧凝在睫毛上:“這都讓你看出來了?”
随禾:“……”
什麼叫這都讓她看出來了?吃飯時方少骞一直給相微滿夾菜,就是個不瞎的,也該看出來了。
相微滿将昨晚的經過都跟随禾講了清楚,誰知随禾卻是一臉愁容,她煩躁的撓撓臉,半晌,才從嗓子裡擠出一句:“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如今相微滿的系統沒了,攻略度也看不到,若是相微滿當真喜歡上了方少骞,她們還走不走了?不是說好不動感情麼?
相微滿不懂随禾的顧慮,她點點頭:“是啊,我喜歡他。”
看着随禾抓耳撓腮的模樣,相微滿更加不解:“怎麼了?”
不是前些天還跟她說方少骞的各種好麼?怎麼如今又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