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蕪咳嗽了一聲,跟着值班員的腳步,見她一眼也沒看那兩人,便扯了扯她的袖子,指着那個方向說道:“帕爾納基沒有人去管這樣的事嗎?”
被扯住袖子的一瞬間,值班員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她迅速收斂,對着姜蕪說道:“也許有吧……我不知道。誰在乎這個,您既然想去總督府,我們不應該加緊快去總督府嗎?”
國度内應當是實行的相同的法令。這樣的街頭事件,已經超過了“打架鬥毆”的标準。倘若是在翡冷翠,已應當有巡邏的教會人員前去處理。然而此時非但沒有人處理,值班員更是作出一幅不在乎的樣子。而從其餘路人的表現來看,他們也同樣像值班員那樣毫不在意他人。
這樣的表現,用冷血來說太過苛刻。但帕爾納基與翡冷翠并不算遠,處于同一國度内,社會風氣也應當沒有過大的區别。比起譴責,姜蕪隻更加地感到疑惑。
值班員小姐邁步的速度很快,作為一個帶路的人,甚至顯得不太禮貌。很快他們便到了一座議院似的建築前停下。值班員轉過頭來,對姜蕪問道:“需要我再帶您進去嗎?”
臉上的神情,分明是在說“别再麻煩我了,别在耽誤我時間了”……
姜蕪回答道:“您回去吧。一路上麻煩您了。”
也再沒有寒暄的話語。值班員迅速地走了,一路上甚至用上了小跑。轉頭過去那一瞬間她臉上所能流露出的期待與歡欣讓姜蕪愣了一下。卡穆爾湊到她身邊,小聲說道:“您相信嗎?她應該是回去繼續玩那個彈珠遊戲了。”
……姜蕪是相信的。
實在是太奇怪了。那位小姐打扮得體,是一個年輕女人的面目。何況她能夠在教會找到一個職位,想必也應該算得上是世俗意義上的成功。然而她竟然毫不掩飾自己行為上的幼稚和孩子氣,将自己的情緒表露得實在太明顯,像是還沒有完全接受社會化訓練的孩子那樣。
姜蕪搖了搖頭,說道:“先進總督府吧。把講師的追求者送回家。”
跨上總督府的幾節台階,菲奧納的情緒顯然又變得不對了起來。她臉色恍惚,話也不如在路上那樣密密的多了。在樓梯上走了幾步,似乎膝蓋都是軟的。講師摟着她的腰,讓她不至于突然從樓梯上滾落下去。
按照先前的情态,她本應在講師的懷抱中沉迷得咯咯直笑,然而菲奧納突然掙脫了講師的手臂,整個人跌跌撞撞地往上走去,目的地鮮明。
姜蕪三人對視一眼,便跟在後面。好在菲奧納的步速卻并不算快,走兩步便要撐着膝蓋歇氣幾秒。
推開府邸的門,沒有仆人。整座總督府靜悄悄的,光線并不好也沒有電燈,菲奧納的步履非常明确。
走過鋪着猩紅地毯的走廊,扶着牆壁。菲奧納像是具備了趨光性的蛾子那樣一路向前。
她推開了走廊的最後一件房門。一室溫暖。裡面鮮明的是一個辦公的場所。姜蕪走在兩位惡魔的前面又跟在菲奧納的後面,措不及防地跟推門後的景象打了個罩面。
房間裡沒有點燈,不過窗戶大開着,自然光便能讓人看清楚其中的一切。一個身影坐在窗前,身旁是燃燒的壁爐。她、或者他,臉上帶着一個幾乎遮蔽了整張臉的面罩,被菲奧納撲了個滿懷。
他吻了吻菲奧納的頭發,與姜蕪對上了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