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太感動了!”她語調明快,“你也不用因為替我不平所以就處處針對他……”她又歎了口氣,唏噓道,“其實我還應該謝謝他的。”
江述有些不可思議地揚了揚眉毛,謝謝他?!謝他當年出軌?謝他和你表妹搞在一起給你戴綠帽?你平時不是很聰明的嗎?
江述無語凝噎,偏過頭去選擇不看她。
他的無語和不理解周惟靜也看到了,但她一向是個悶性子,說自己過去不好的事她說不出口,對别人剖析自己的過往感情尤其還是不怎麼光彩的那種,她更說不出口。
雖然她很感謝江述把自己當做家人替自己考慮,但她還是覺得,有些事……還是等以後一個合适的機會再告訴他吧。
天台上的巨大素蛾雖然多,但巡邏員有特制的工具,馮橋呆在這裡的每一秒都覺得不自在,幹活更賣力了,半個小時就差不多收拾完了。
将蟲屍密封,再用清潔液将麻袋外一層還有自己身上都再清潔一遍,馮橋急匆匆喘着氣進了門。
江述看了他一眼,擡腿讓出一個位置,自己先下樓,正在他們都等着馮橋跟着往樓下走的時候,馮橋卻遲遲沒有擡腿,良久才猶猶豫豫地看了周惟靜一眼,“我能跟你說兩句嗎?”
周惟靜眉毛一揚,“可以,你說吧。”
江述卻臉色不太好,自顧自地低頭往樓下去了,“你們聊吧,我讓開。”
馮橋看了一眼他走開的方向,尴尬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好像讓他生氣了?”
“他沒生氣,就是有點不耐煩,他不喜歡陌生人到我們家裡來。”周惟靜聲音沒有任何波動,睜眼編了句瞎話。
馮橋哦了一聲,難掩自己的尴尬和失落,“他家裡條件好……有點潔癖也很正常。”
周惟靜有一點确實沒騙江述,她确實早就對馮橋沒有任何感覺了,甚至她之前的感覺也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
她目光平直地看着他,“你想和我說蔣文璐?”不然他為什麼非要和自己說,還是在避着蔣文璐的時候。
“沒有……”馮橋摸了摸鼻子,“隻是……有些話我不好意思當着那麼多人的面。”
周惟靜微微蹙起眉。
馮橋像是怕她誤會,連忙接着道,“你别誤會,我不是……不是要說那些,我是想和你道歉,對不起。”
他苦笑着道,“上次見面的時候,我不該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就問你過得好不好,想不想離婚……你知道的,從小到大總有很多人看你好欺負就一直想欺負你,我就總覺得你過得不好,當然了,當初我也是欺負你的一個,我沒有立場說這些……”他自嘲地笑了笑。
“這些年,在婚姻生活裡過得不好的人是我,所以在見到你的時候,我下意識地也期望你的婚姻也不幸福,太卑劣了是吧?”
周惟靜此刻才開始認真地聽他說話,目光裡也帶上了幾分憐憫。
馮橋接着說:“你搬回來這幾天我一直在看着你,聽着别人對你生活的議論來獲取你的消息,我也看出來了,你和江述的感情很好,他也是個比我厲害太多太多的人了,他對你好,能保護你,不管什麼時候都能給你很好的生活……你和他在一起,很好……”
話語的結尾,帶了一絲哽咽。
“靜靜,不管你願不願意原諒我,我還是希望你幸福。”
這句話讓周惟靜一下想起那年夏天的傍晚,馮橋來a大找她,她頂着大太陽排了很久的隊,給他買了a大最出名的酸奶冰淇淋。
他沉默地一口口吃着融化了的冰淇淋,等到白色的甜水淌了滿手,他才低着頭悶悶地說,“靜靜,對不起,我們分手吧。”
同月月末,他和蔣文璐的婚禮舉行了。
馮橋最後以男朋友的身份和周惟靜說的那句話也是,“我希望你能幸福。”
把人送走以後,周惟靜正打算叫江述和她一起打掃衛生,扭頭就看到一個倔強的背影,已經拿着抹布和消毒水在一級一級的擦樓梯。
她頓時失笑,想了想對他說道,“喂,别生氣了,你不想知道剛才馮橋跟我說了什麼嗎?”
江述撅着屁股擦地闆的動作頓了頓,傲嬌地把地闆擦得呲呲響,他才不要聽呢!那馮橋除了說些酸溜溜的話還能說什麼!
周惟靜偷笑了下,老神在在地背過手去廚房煮泡面,有些人不想聽就算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