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不能理解這樣子的做法,”伊無頭搖得和撥浪鼓似的,“但是紅葉姐對我很好,所以還是希望她能成功吧。”
她這樣子的反應并不出乎太宰治的預料。
“既然小白沒什麼想再要做的,那麼我們就走吧。”
太宰治得到她的選擇後,從椅子上下來,作勢要和她牽手離開。
伊無順從地伸手任由他帶走自己。
隻是…今天太宰治是不是攥得緊了點?
得到她的選擇,雖然在預料之中,但是太宰治的心情并說不上是明朗。
确實如尾崎紅葉所想,太宰治是特意引導着伊無趕在這一天過來的。
他想借助尾崎紅葉确定一件事情——小白,也就是“伊無”,是否會因為目前的一些情感和習慣,而去對她的生存第一法則,進行一些改變呢?
太宰治在心裡覺得并不會,但是他卻希望着她會,希望她能夠做出一些改變。
為了尾崎紅葉也行,但他心裡期望的其實是——為了他。
畢竟……
他想起前段時間和森鷗外的談話,眸光晦暗。
森先生這個人啊…總是莫名其妙地多疑呢。
畢竟他可是借助着港(黑首領的信任,想要做那件事的,野心勃勃的人呢。
在他眼裡自己應當是培養的繼承人一類的東西吧,即使是他仍是對于自己充滿着懷疑與防備呢。
盡管他知道自己對于那個位子一丁點~也不感興趣。
雖然目前來說,沒有比跟從森先生更令他感興趣的事了,但是太宰治實在是不敢保證,自己永遠也不會和森鷗外站在對立面。
真到了那個地步的話——小白,依照她的生存第一法則,絕對會選擇跟從更加安逸的一方吧。
這也是森鷗外那天說要把小白送走的理由,他試探着用小白來牽制自己。
太宰治不安地攥緊了小白的手,伊無向他投以疑惑的眼神,還拿空着的另一隻手放在他眼前揮了揮。
意識到自己情緒有些外露,太宰治放松了手,對上伊無兩眼空空的雙眼。
這名字取得還真是恰當,不知道是誰給她取的。
太宰治在心裡想到。
距離認識小白到現在已逾年,在森鷗外眼裡,小白除了力氣特别大以外,并沒有展現出别的特長,腦子也和個小學生一樣。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她沒有異能力。
沒有異能力的強大戰力港(黑并不缺乏,所以森鷗外價值的天平,理所當然地向着太宰治傾倒而去。
因此,按照森先生最優解的信念,讓小白成為那個能夠束縛太宰治的“安全繩”,是能夠最大發揮她利用價值的選項。
但小白就真的沒有異能力嗎?
太宰治并不這麼覺得。
太宰治小心翼翼地隐瞞着,那天偷窺到的小白偷吃垃圾桶裡過期電池把自己毒死,過了幾分鐘又複活了的事實。
他認為,那正是小白的異能力,就算不是,那也是她的特殊之處。
隻是這絕對不能讓森鷗外發現,不然——他想要讓小白成為自己的所有物,那可就難了。
好在這個能力小白不死就不會被發現,她自從被森鷗外收養以來還沒有遇到過威脅生命安全的事件,這件事就這麼順理成章地瞞下來。
小白,伊無,小白,伊無。
他在心裡默念着,面上揚起一抹燦爛而無力的笑容。
擡手扣在她的眼眶上,太宰治的兩指中間是伊無白色的瞳孔,伊無不安地扭動幾下,盡管不适,但還是任由他行動了,疑惑的眼神更加深重。
太宰治惡趣味地用力按壓向她的眼眶,看着她的眼睛因為本能而下意識想要關閉的掙紮樣子。
伊無難受極了,不安地蛄蛹着,眼睛分泌出幾滴生理性的溫熱淚水,手已經扒上太宰治擡起的那隻胳膊了,但是她頓了頓,還是忍受下來沒有拍掉他的手。
經過長時間的相處,她相信面前的同類不會危害她的生命安全,她願意放開一些讓他胡鬧做無意義舉動的權限。
太宰治是比她聰明,見多識廣的同類,順從他的做法或許更有利于個體的生存。
太宰治頓時放松地大笑出聲。
對,就是這樣,小白,克服你的本能去相信我,接受我,愛我,跟随我。
小白可一定要仍舊堅持地選擇我才對呢。
太宰治心中叫嚣着的孤獨感和不安全感在看到伊無的克制後緩緩消解了。
畢竟她可是答應了做自己的狗啊。
……
兩個人的思路似乎也是從此走上岔路呢。
……
在尾崎紅葉匆匆離開的第二天早上,伊無就聽聞了她和戀人趁夜叛逃,結果被早有預防的首領一派人抓回來的消息。
彼時,太宰治和伊無正悠閑地跟在森鷗外身邊,為首領進行晨間例行診治,伊無手裡甚至還在拿着三明治吃。
當首領的心腹沖進來彙報尾崎紅葉叛逃被抓的一瞬間,原本躺着床上出氣多進氣少的老頭頓時怒目圓睜,吹胡子瞪眼地大叫道:
“殺了!處死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