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行李,伊無朝着太宰治的房間的方向投以視線。
半晌,她“啪”地一聲将行李箱扣上,收回了視線。
“我不需要向誰告别。”
自言自語完後,她直接拎着行李去和森鷗外表示可以離開了。
夜色中一輛黑色的小轎車載着白色的伊無,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座城市。
由森先生的部下帶着在并盛中學附近的一所旅館辦理了長期入住後,伊無把行李往地上一扔,飛撲上床原地入睡。
第二天,由森鷗外派來的部下帶領她前往并盛中學。
剛剛穿好校服打開旅館大門,伊無便看到門外已經在待命的部下,他雙手奉上一個品紅色翻蓋手機,恭敬地說道:
“伊無小姐,這個是翻蓋手機,你有事需要幫忙可以通過這個來給我打電話,森先生給我下達了長期外派的任務,我會一直留着并盛待命。”
心想還有這種好事,伊無很愉快地接過手機,聽着部下為她講解如何使用。
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也是森鷗外對她的一種監視。
剛剛學會了玩手機的伊無,很新鮮地邊走路邊玩着手機,因為旁邊有部下跟着,她完全沒有注意車輛,隻是沉浸在自己和手機的世界中。
很明顯,這種狀态不是等着被車撞就是等着被——
——“伊無小姐,小心!”
癡迷于玩手機上的俄羅斯方塊的伊無聽到部下的這句話時已經晚了。
一輛頭上冒着火,隻穿一條内褲的棕發少年,嘴裡咆哮着“拼死也要向笹川京子告白!”仿佛在cos摩托車的轟鳴聲,在大街上疾馳而過。
他直線行進,帶來極大的沖擊力,竟是直接在大街上把幾十斤的伊無創飛出去。
伊無滾成一個球,黃色的下裝和藍色的上裝在瘋狂旋轉中交替出現,最終混為了綠色!
她在空中以旋轉的姿态高速前進,和靠11路公交車的棕發少年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開啟了賽跑!
看到身側的伊無球飛速滾動馬上要追上自己,棕發少年一咬牙,跑得更賣力了。
馬上!一步,兩步,三步,他已經看到自己的女神笹川京子的影子了!
“嘩——”
然而,杯具的沢田少年跑過了頭。
至于我們的小伊無,則是靠着沢田綱吉給予她的動能一路旋轉進校門,徑直頭朝下卡進并盛中學的垃圾桶裡,帶着垃圾桶在地上艱難地打了個旋,才現出原形來。
垃圾桶套頭她已經熟悉到有些親切了,雖然還是沒辦法自己把垃圾桶拿下來,但是她獨立地站起身來,以上半身套着垃圾桶,下半身是jk制服的詭異垃圾桶怪人的形态出擊,随便選了個方向走去。
一直走到她撞到某個人為止。
隔着垃圾桶隐約感覺到身前的碰撞體積,她趕忙道歉,并且詢問對方:
“對不起——!我被困在垃圾桶裡了,可以幫我出去嗎?”
面前的人久久沒有回應,這讓伊無有些迷惑,就在她考慮要不要換個方向找别人幫忙的時候,她頭上的垃圾桶轟然裂成兩半。
視野從中間開始敞開,她看到面前站着一位黑發戴着風紀委員袖章的少年。
此刻,他手持雙拐,很明顯剛剛的垃圾桶就是他打破的。
“食草動物,這次是意外事故,下不為例。”
面前幫忙的好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高冷得連一個眼神也沒有給她,轉身拔腿就走。
撓撓腦袋,她覺得很合理,可能是剛剛路過的好心人天生不愛笑吧。
正當她打算将錯就錯直接進入學校的時候,就在離她幾步遠的校門口,響起了如同隕石墜落一般的巨響。
“笹川京子!請和我交往吧!”
定睛一看,内褲裸男,赫然就是剛剛害得自己變成溜溜球上學的罪魁禍首從天而降了!
而他——現在——還非常有閑情逸緻地在和女孩子告白?!
這能忍?
從垃圾桶裡抄起顫顫巍巍的老奶奶,伊無助跑加速擺出一個全壘打的姿勢,準備将那個棕發少年打飛出去。
然而,可能是那個内褲裸男人緣特别好吧,伊無的鐵老奶奶還沒有招呼到裸男臉上,竟然有一個背着刀袋的黑發少年沖到裸男那裡要給裸男擋着。
可惡!敵人的朋友也是敵人!我一塊打——
伊無的眼神都兇惡了,本來想要上前去打沢田綱吉一拳的持田拳頭剛剛貼上沢田綱吉的下巴,立刻被攔腰掄飛出去。
“持——田——學——長——!”
可憐的持田學長,就這麼被誤判了陣營,白白抗下伊無飛擊,化為天邊的流星,飄啊飄啊飄~
沢田綱吉癱坐在地上,看着自己面前那個兇惡的女人,白發白眼顯得她格外滲人,尤其是她手中還拎着一個硬邦邦的老人的……屍體?!咦惹——可怕——!
她此刻正一步一步靠近自己,影子投射在自己臉上,逐漸要蓋住自己的全身。
“不…不…不要殺我呀————”
抖得像糠篩,沢田綱吉手腳并用地向後爬去,試圖遠離這個危險的源泉。
伊無舉起了老奶奶。
沢田綱吉閉上了眼睛。
已經……不敢直視了……接下來會面臨的……悲慘的命運!!
“ciao~”
就在伊無揮舞老奶奶帶來的勁風才剛剛招呼到沢田綱吉臉上的千鈞一發之際——
——一位穿着西裝帶着禮帽的小嬰兒打着降落傘在沢田綱吉身上輕巧落地。
“刀下留人,這位美麗的小姐。”
小嬰兒行了個紳士禮,從帽子裡變出一朵紅玫瑰獻給伊無,誠懇地說道:
“我是阿綱的家庭教師,請讓我代替他為剛剛撞飛你的事情道歉,希望您可以放過阿綱。”
他兩顆黑豆豆一樣的眼睛平靜地看向身後一個方向。
遠處,一個黑西裝黑墨鏡的部下正在一邊大喊一邊向這邊飛奔而來。
“伊無小姐!伊無小姐——”
“畢竟,你似乎也很忙,馬上有事要辦吧?”
他露出微笑。
看着遠處拼了老命追逐而來的部下君,伊無覺得小嬰兒說的有道理,她還得趕着去辦入學手續來着,而且裸男的家庭教師也已經道歉了。
她放下老奶奶,看向沢田綱吉的眼神都清澈了。
“好哦,我同意了。”
撂下這句話之後,她轉身走進教學樓。
目送着伊無遠去的沢田綱吉瞬間呼出一口氣,然而還來不及多加慶幸,自己家庭教師的鐵拳緊接着又落到他的頭上。
“蠢綱,走路上都能撞到别人。”
才出狼口又入虎穴的沢田綱吉隻能流下兩行面條寬淚。
“reborn——”
……
被部下君帶着辦完了各種入學手續後,伊無無聊地踏進教室。
教室裡正在上課,她在老師的引導下和全班同學介紹過自己的姓名後,便聽着老師安排随便找了個空位坐下了。
她對上課可沒有興趣,來這座城市純是來玩的。
所以——她直接掏出手機來繼續玩俄羅斯方塊。
一下課,教室内的學生便吵嚷起來,尤其是伊無的附近,幾個班裡的女生已經悄然圍了上去。
一生緻力于維持社交關系的櫻花妹們已經像鎖定獵物一樣團團包圍了伊無。
“她連瞳孔都是白色的欸。”
“是有什麼視力障礙嗎?”
“看起來不像,她還在玩俄羅斯方塊呢,哇,居然這關都過不去嗎?!”
當伊無注意到她們時,已經晚了。
左手被黑川花拉起,右肩膀上搭着一個笹川京子。
少女們一一和她熱情地自我介紹,然而伊無一時間并記不住這麼多的名字,勉強在心裡留下幾個模糊的印象。
“呐,小伊無是并盛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