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中文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中文 > 偷揣太子崽後把他掰彎了 > 第4章 4

第4章 4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出了宮門,離開那個難伺候的主兒眼前後,沈純一哼着小曲,一路駕馬回到了府中。

剛翻身下馬,翹首以盼老久的雲容就迎上前來,一邊接過沈純一手上馬鞭,一邊微微埋怨道:“我在這可等了爺許久,今兒怎麼這般晚回,飯菜怕都涼了。”

雲容是整個沈府的管家,沈純一沒有貼身仆婢,她也就兼了照顧沈純一生活起居一職。

衛臨漳得勢前,沈純一和他一起過着漂泊不定的日子,後來主君雖然得以封王,但每日都是險象環生,危機暗伏,過了今天就不知道還有沒有明日。

這種境況下,沈純一日子也就過的簡單,雖然那時她手中已有一些權勢,但因幼時窮困慣了,并沒有像尋常富貴人家一樣,置辦豪奢府邸,仆從美婢。

但因日常公事繁忙,一些生活瑣事到底需要人幫忙分擔,此時雲容恰好進入了她的視野。

某天沈純一執行公務,正路過東市,老遠就看見有一群人鬧哄哄地圍在一起,她走近一看,才知是人牙子在賣人。

被賣的是一位妙齡少女,膚色白淨,身材勻停,嘴巴被堵住,倔強地看着前方,被縛住的雙手掙紮出了血痕,卻隻引來周圍人更加貪婪的打量。

不時有人嬉笑交首,似在商議買她的價格。

京城繁盛,風光之下卻也藏着許多人看不見的肮髒,這樣的事每天都在發生,并且不止一處,如今也并不是沈純一能改變的。

她還有要事在身,理智上她不應該為此久留,可在她捏了捏拳頭,即将轉步欲走之際,耳邊再度傳來衆人的交談聲:“這姑娘也挺可憐的,聽說還是被親生父親賣給了人牙子。”

“這般美貌,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淪落風塵,真是可惜了。”

“兄台既然憐香惜玉,為何不去買回來?”

“開玩笑,這人牙子要價一百兩銀子,便是扒了我這一身衣裳,也找不出這麼多錢。”

不知是哪句觸動了沈純一早已冷漠的神經,她突然停下了腳步。

再度轉身望去,隻見那少女突然掙脫掉嘴裡的布條,朝着沈純一的方向疾呼道:“沈郎,救救我——”

圍觀的衆人齊齊偏頭,将目光集中在沈純一身上,沈純一後知後覺才發現,那姑娘叫的是她。

那日,沈純一花光了身上帶的所有銀子,将雲容買了回來。

……

沈純一道:“不急,我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飯菜涼了也無礙,先前在軍中時,哪有這麼嬌氣過。”

沈純一回府時,夜色已偏暗,兩人走到了府門前懸挂的大燈籠下,雲容才發現沈純一全身濕透的情狀。

她一呆:“大人這是……”

沈純一不欲多言,隻簡略說:“剛剛進宮見了殿下。”

雲容的臉上染上了訝色,很快又緊張問:“那殿下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妥之處?”

雖不知是怎樣的情形,能叫沈純一衣衫盡濕,但衣袍打濕後會變透,又這般緊緊貼着身軀,實在有叫人發覺什麼的危險。

沈純一搖搖頭:“你放心,沒人察覺到什麼。”

雲容這才松了一口氣,進去為沈純一備水去了。

沈純一則站在浴房前,一邊褪着衣衫,一邊想着今日發生的事。

方才情急,隻想着先将衛臨漳應付過去,此時有了時間細想,才發現了一絲不對勁。

——為何今日殿下的反應那麼大?衛臨漳雖然嚴謹治下,但并非不通人情,斤斤計較之人,她不過是與宮女小打小鬧,也值得他這般大動肝火,甚至緊急召她入宮。

怪,太怪了,再聯想到衛臨漳這麼多年,皆是孤寡一人,沈純一有了一個猜想。

莫非是殿下春心萌動,但不自知?所以看到她與女子走近些,就不由自主地怨念橫生?畢竟不是有個說法嘛,自己的單身固然心痛,但看見兄弟脫單更叫人寒心。

想到此處,沈純一的嘴角忍不住彎起了弧度。

雲容置備好沐浴要用的東西,走出浴房,就看見沈純一出神微笑的樣子,愣了愣:“大人,您遇到什麼開心的事了嗎?”

沈純一回過神來,看她一眼,踏步走進浴房,唇角的笑弧卻勾得更深了:“沒什麼,我隻是天生愛笑。”

踏入浴桶前,沈純一開始解自己的裹胸布,背後的地方不太好弄,雲容就站在背後幫她。

當兩團雪兔彈跳而出的時候,雲容看着上面的紅印子,忍不住心疼道:“大人這些年着實是受累了。”

或許是遺傳的原因,明明沈純一束縛了這東西這麼多年,它卻還是看着看着大了起來,每日晨起時,綁它也就越來越費勁。

幸好這一年不再長了,否則白日裡不知道要有多難受,在朝堂上動辄站一兩個時辰,能把人憋暈過去。

雲容是真的心疼沈純一,這些年,她出生入死,别人不清楚,雲容卻是親自看在眼裡,更遑論她來到沈純一身邊之前,那些更加難為人所知的幽晦歲月,她所受的苦,又有誰知道?

但即便如此,雲容也沒有說過任何一句勸沈純一做回女人的話,她知道沈純一是如何一步步憑借着自己的血與汗來到了現在的地位,沈純一又有多麼珍視自己如今擁有的一切。

她更知道,在這個世道上,女人要想體面地活着,要比男人多出多少不易。

雲容自己便是前車之鑒。

所以餘生,她隻想好好跟着沈純一,抛棄一切男女情愛,能多為沈純一分擔一些,能讓她輕松一些,不獨自承擔一切壓力,便是她最大的期望了。

……

沈純一對于雲容的話不以為意,先前在戰場上,在敵人身邊潛伏時,不知受過多少傷,這點不便,算得了什麼。

她徑直踏入浴桶,熱水漫過周身,忍不住發出舒服的喟歎,鼻端萦繞的是水中飄來的淡淡金盞花香,聞着十分安甯靜谧。

雲容走上前來,站在她的背後,為她輕輕捏起了乏累的肩胛。

沈純一不禁生出了感歎:“雲娘,你的手藝還是這般的好,我倒真舍不得你,怕你哪日覓得了如意郎君,便要離我而去了。”

雲容嗔怪道:“大人又在說胡話了,雲容天天跟着大人,心思全在大人身上,哪有空去覓什麼如意郎君。”

沈純一忍不住笑了出聲,雲娘這些話,若是說出去讓人聽了,保不齊真有人以為他們有什麼關系。

“雲娘,我是認真的,你這些年跟着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若是你哪日真有了想法,一定要說出來,我可不想因為我的緣故耽誤了你。”

沈純一半側過身子,握住了雲容放在浴桶上的手,眸色認真:“我或許沒有别的本事,将你風光大嫁還是能做到,或者,給你風光招婿也不錯。隻要那人家世不算太顯赫,我便可以彈壓他一輩子,定不叫他欺了你去。”

沈純一說的是實話,眼下衛臨漳大權在握,其餘皇子皆無威懾,登上皇位簡直是闆上釘釘之事,她作為天子身前的第一寵臣,未來的權勢隻會更加煊赫。

雲容沉下臉,忽然将手從沈純一手掌中抽出:“大人這是想趕我走嗎?”

她倔強擡臉,直視着沈純一的目光:“今日我便和大人交個底,雲容此生不想嫁人。”

沈純一見雲容惱了,便準備将此事就此打住,她又不是無聊的催婚之人,今日也是随意問一問。不成親在她這裡根本不算什麼,跟着她,還短着雲容什麼不成?

她正打算插個别的話題将此事冒過去,卻又聽雲容道:“我知道,大人是真心待我好,想着我,可是嫁人有什麼好的?這天下男子,有誰比得過大人?”

“要我說,嫁人,還不如嫁大人呢!”雲容破罐子破摔了般地說道。

沈純一有些驚訝地睜大了眼,顯然沒有想到雲容會這樣說。

轉念又有些欣慰,她居然在雲容心中的地位這麼高。

當年,她買下雲容之後,才知道兩人居然是幼時同村,隻是一個住村頭,一個住村尾,再加上這麼多年世事變遷,雲容面容也長開了些,就沒有認出來。

隻是雲容記性好,居然在人群中認出了她,而且腦筋也頗為聰敏,見她穿男裝,隻呼她沈郎。

自沈純一跟在衛臨漳身邊後,周圍再無一人知曉她曾經身份,眼下多了雲容這個故人,倒是引起一些她對往事的懷念。

再加上她并非無故兇殘之人,也不可能因此将雲容滅口,見兩人有緣,她頭腦聰慧,又無處可去,便将雲容收留了下來。

這些年下來,雲容着實為她分憂不少。在沈純一同衛臨漳赴西北軍中的那段時日,更是一人留在京中,打理庶務,裡外交結,撐起了沈府門楣。

沈純一看着雲容堅定的眼神,忽然生起了一個或許在往日聽上去有些荒唐的想法,但在這一刻,她卻覺得很有可行性。

她重新執起雲容的手,斟酌着出口:“雲娘,不如你我成婚,可好?”

----------------

小福子覺着今天的主子格外不好揣摩,時而眉頭緊鎖,時而唇側又露出輕笑,甚至在看奏折時還頻頻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隻好越發緊着神經去小心應對。

說實在話,這天下最了解殿下,也最得殿下心,能安撫住他的,無非隻有沈純一,原本也是沈大人貼身跟着殿下的,可後來,需要沈大人親自去操刀的要事越來越多,這種伺候殿下的雜事,便也落到了他的身上。

小福子苦着一張臉,他跟着衛臨漳的時間遠不如沈大人,有時候當差當得實在是戰戰兢兢,不知如何是好。

譬如眼下。

看完最後一份奏折,衛臨漳将手中的折子放下,本欲順勢拿起茶盞,手卻突然在半空中頓住,改為輕輕敲擊紫檀雕龍案面。

“小福子,你說,身為你們這種人,平生最大的心願是什麼?”衛臨漳忽出聲問。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小福子有些惶恐,也十分疑惑,他小心翼翼開口:“還請殿下明示。”

衛臨漳看他一眼,沒立即吭聲,過了半晌,才說:“孤是說,你可有因為自身的殘缺,而有過怨怼或遺憾?缺失的那一部分,你會從旁的地方以别的形式找補回來嗎?”

此話一出,衛臨漳表情如常,小福子卻差點被吓死了,他連聲道:“殿下,奴才的忠心日月可鑒啊,絕無怨怼之言,奴才家貧,若不是進宮,恐也要被餓死在饑荒當中,怎會有任何不滿呢?”

衛臨漳皺了皺眉:“孤不是懷疑你,孤是想問——”

他再次停頓住了,像是有什麼難以啟齒之言一樣。

令人窒息的沉默過後,衛臨漳的聲音緩緩流出:“孤一向對下寬容,尤其是有功之臣,以沈純一的能力,大可不必屈就做個監宦,隻是世事難料,陰錯陽差讓他失了命根子,如今卻不知道要如何補償得回來了。”

“當年,他到底是為了孤,才如此……”

衛臨漳閉了閉眼,再次回憶起那年少年為了他一意孤行,矢志不渝的決心。

當年他被尋回宮中,孤立難援,沈純一是他身邊僅有能信任之人。

可皇子居所位于六宮之中,又豈能容得外男常伴久居?

那時,衛臨漳心中最好的打算是,等他出宮建府,再以府中幕僚的身份召沈純一回來,次一點的打算,無非也是等沈純一年歲大些,設法送他進入護衛皇宮的衛隊。

這樣,兩人雖然短期之内難以相見,但長此以往,總有相聚那天。

若不是純一不太喜愛四書五經,他說不定還會送她去走科舉。

可是,衛臨漳在心中設想了一萬種可能,都萬萬沒有想到沈純一會走上最艱難的那條路,一種沒有回頭路可言的選擇。

以最慘烈的代價,換取了陪伴在他身邊的機會——在他一無所有,甚至随時可能墜入地獄的時候。

彼時少年的孤勇,如一團烈火,徑直澆灼在他心頭,燙得衛臨漳肺腑皆痛,靈魂劇顫,因此留下深深的烙印,再也無法消除。

那是一枚屬于沈純一的烙印,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能代替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沒有。

……

記憶回籠,衛臨漳的指甲深深嵌入他的手心,留下血痕,他卻渾然不知。

他的聲音難得有些喑啞疲倦:“事已至此,便是做再多補償,又能有什麼用呢,有些東西,回不來就是回不來了,孤無非是想叫她開心些。”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