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和欲言又止,她不明白怎麼一勺飯能裝一碗的,似乎還壓瓷實了。吃了吧她又的确不想吃這麼多白米飯,不吃吧這又是孟與第一次給她打飯多少有點不知好歹了。
“沒事。”我可以少吃點菜。
拿出了十二分認真來吃飯,婉拒了孟與問她會不會喝酒:“不了,我比較容易上頭。”
沒想到她說的這個理由,孟與颔首,難得多說了一句:“那最好别在外面喝。”
荀和歪頭眨眨眼,明白他大概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她的确容易上頭,但不是那種喝醉後的上頭,是那種喝得停不下來的上頭。
不過,她也沒準備解釋。
荀和晚上一般吃的不多,她媽媽一向觀點是早上吃好中午吃飽晚上吃少,這就導緻了荀和晚上習慣了吃得少。
差不多中途,她就吃飽了,偷偷在桌下摸摸肚子,看着面前的空碗,歎了口氣,有些想不通明明花了錢出來吃怎麼要吃這麼碗白米飯。
暗歎愛情讓人昏頭。
她的小動作出現在孟與的餘光裡,他一邊倒酒一邊問她:“吃飽了?”
聽到話荀和左右看了看,才意識到是在問自己,将覆在肚子上的手放回桌上:“啊,飽了。”
不知道是不是食用過量的原因,反應似乎都稍慢了半拍。孟與看着,隻覺得她點頭都莫名變得呆呆的。
飯量屬實小了點兒,但不是他該管的事,也沒再說什麼。
荀和就坐着看他們吃飯,偶爾幫林淩肖文靜倒個水什麼的。
這一晚,不是荀和第一次和孟與坐在一起吃飯,卻是第一次讓荀和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是可以向孟與靠近,近到他身旁的。
一臂之距,她小心翼翼又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壓抑着,不着痕迹。
她怕孟與發現,更怕她看不到他。
視線裡有他的每一秒,她都在心動,可越來越滾燙的心讓灼燒變得越來越清晰,她難忍疼痛卻一寸一寸地撫摸過傷口。
————
譚語雙和李程澤戀情的進度很快,屬于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五月初挑明的好感,剛到七月法學院期末考試完就達成一緻,譚語雙結束考試迅速跟李程澤表示了“你要不要做我男朋友”的意思,李程澤男人起來反問了她,譚語雙點頭答應,于是兩人正式宣告在一起。
據譚語雙所說,李程澤表現的非常嚴肅認真,然而據方遠傳達的消息,李程澤當晚實則極不正常,搞得第二天早上要考試的幾人都煩得要命。
方遠:感謝孟哥暴力贊助。
果然等期末考試成績出來,李程澤那門課隻考了69,畢竟有人考試還時不時嘿嘿兩聲來着,考完了趙啟明還問他們李程澤是不是有病。
孟與冷笑:“是狗撿着了肉骨頭而已。”
這個比喻很巧妙,方遠沒有傳達給荀和幾人。
回家過暑假是件很開心的事,已經給好久沒和爸爸媽媽呆在一起了,可過了半個多月後,她意識到即便她和孟與都在這個城市,可他們還是見不着,就像往前的那些年一樣。
她好多次看着孟與的微信,卻一次也發不出去。
在她一邊對爸爸媽媽感到抱歉的同時,又一邊控制不住地數着開學的日子,想要見到孟與。
荀和選擇提前三天去學校,在機場朝爸爸媽媽笑着揮揮手。
荀長明憂傷:“我怎麼覺得和和好像還挺開心?”
白他一眼,陳玉敏沒好氣:“你是一個人在這看載着和和的飛機飛走,還是跟我一起走?”
荀長明表情一收,義正言辭:“這是說的什麼話,當然是你在哪我在哪了。”
荀和看着窗外的雲,白白的又軟綿綿的,像是在身邊一般觸手可及,她有些失神地探出手,卻落在了透明的窗戶上。
回到寝室,稍作歇息,就開始收拾行李打掃擦灰,聽着譚語雙說話,現在寝室就她們兩個。
譚語雙對着鏡子照了照:“李程澤他們寝室就來了他一個,他說他爸媽可奇怪他怎麼上學這麼積極了。”
荀和動作滞了下,又若無其事地繼續:“然後呢,他怎麼說的?”
腦子裡有些空,她有些傻乎乎地想着,原來孟與還沒來學校啊。
譚語雙将化妝品收回去:“他原本想說實話的,我沒讓,這才談戀愛還是别說了吧。就讓他另外找個借口咯,我估計得推到孟與他們身上。”
荀和聽了就笑:“啊,那可真是天降一口大鍋砸他們身上。”
“就當他們天降正義、為朋友兩肋插刀了。”
直起身想了想,荀和一本正經糾正她:“孟與可能會說‘天不會這麼不開眼’。”
感覺嗓子一嗆,譚語雙轉過身看着荀和,十分不理解地問她:“和和,你跟我說實話,孟與除了長得還可以成績還可以以外還有什麼優點?而且,就這倆優點你不比他優秀?你怎麼這麼忍得了他?”
一連三問,荀和也轉過身面朝她略作思考,然後扳着手指頭一個個回答她。
“第一個問題首先得糾正你,客觀公正來講,孟與長相和成績不隻是還可以吧,第二個,我覺得我不差,但他的确很厲害啊。最後一個,我覺得談不上忍這個字吧。”
說完,擡眼瞅着她,認真總結:“語雙,我覺得你對孟與有偏見!”
譚語雙抻着脖子:“……我,我沒有。”
荀和語氣堅定:“你有。”
“……好吧,我是有點,誰受得了他那張嘴?”說着翻了個白眼。
荀和見她承認了,笑了下,轉身繼續擺好東西:“其實孟與人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