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和,你很好。”
所以那些莫名其妙的排擠、那些幼稚的惡語指責和污蔑,都不是荀和的錯。
荀和已經很好了。
那孟與,這樣好的荀和有沒有離你更近一點?
見兩人終于過來了,陳越明勾搭上孟與的肩:“走吧?”
孟與抖抖肩,将他的手摔下去:“走吧。”
一行人往不遠處的KTV走去,韓姝儀走在他們身後,她看見兩人的袖口時不時碰上,兩人說話時,荀和會朝孟與那方微微擡起下巴,而孟與也會稍稍低下頭離她近些。
他不經意間小小的動作自然地流露着他的順從和縱容。
孟與跟她談戀愛時,也是這樣的嗎?
她繃着唇,思緒已經亂到聽不清身旁的人在說什麼了。
這片區是近幾年發展起來的商業區,吃喝玩樂一應俱全,他們很快就到了地方,人多,訂了個大包間,大家像荷葉上的水珠毫不拖沓地溜了進去。
荀和跟着孟與落座在他旁邊,将包放在腿上,看着一群人鬧鬧嚷嚷,有人擠在點歌的觸屏前嘻嘻哈哈,有人在叫着要多少酒,也有湊在一起眼神掃視、嘴裡讨論的。
可是這些人都跟她沒有關系。
孟與坐在她旁邊,兩條長腿彎曲大開着,兩臂撐在腿上,跟另一邊的吳翰林說着話。
很快酒拿上來了,有兩個男生在桌上擺酒杯。
孟與看了眼,有人唱歌有人說話,包間裡已經很吵了。
他傾身過來,對荀和說:“你不能喝。”
他離她很近很近,他吐出的熱氣呼在她的耳上,那不明顯的溫度卻燙到了心裡,她甚至一動不敢動,就怕轉頭就會碰到他的唇。
嘴裡仍是輕松應答:“一點點也不行嗎?”
“你覺得呢?”孟與撤開點反問她。
兩人拉開距離,她心裡也放松下來,卻又另一種情緒随之滋生,荀和很清楚,那有點兒失落和遺憾。
可這些心路曆程都不能為外人道也,她隻能如平常在孟與面前那樣,話裡故意跟他唱反調。
“我覺得不喝醉就行。”
孟與看着她,涼涼輕嗤一聲,沒再說話,直接半起身拿了個空杯,又拿過水壺倒了杯水,動作很是賞心悅目,卻在放在她面前時,發出了玻璃碰撞的清脆響聲。
他坐好,轉頭盯着她:“這個你的,喝酒想都别想。”
“孟與,你不要苛待我。”
一聽這話,孟與有些破功,“嘶”了聲,好氣又好笑:“荀和,你是不是拿這當固定句式呢?不管什麼事,這控訴是張嘴就來啊。”
荀和側側頭,即使在這樣的燈光下,她的眼睛都是清亮的:“那你要為自己辯護嗎?”
他兩隻手肘抵在大腿上,姿态随意:“當然,可沒欺負你,這不明之冤我不接受。”
隔着人的陳越明扯扯孟與隔壁的吳翰林,不解道:“他們真的隻是朋友?”
吳翰林看看旁邊的兩人,這氛圍說是朋友的确讓人有些看不懂。
他隻是搖搖頭:“不知道,不關我們的事,你别管也别多嘴。”
“我知道,還要你說。”陳越明努努嘴。
倒好了的酒一杯杯放到人面前,到荀和這時,看到她面前的杯子,那男生端着酒杯愣了下:“呃,你要不喝點?”
孟與替她回絕:“她不喝。”
荀和也禮貌地朝他微笑,客氣地拒絕:“不用了,謝謝。”
那男生視線在他倆身上掃了幾圈,才往下個人走去。等他坐下,立馬就有人問他:“怎麼,那女生不喝嗎?”
“她喝水。”頓了下,不知為何,莫名加了句,餘光遊移到韓姝儀臉上,“孟與也說她不喝。”
幾人對視一眼,馬上就有人朝孟與喊話:“孟與,讓你朋友一起喝點呗。”
孟與懶懶散散地笑:“她就不了,萬一喝醉了,下次可就帶不出來了。”
還有人勸:“少喝點兒呗。”
他半點兒不讓步,還是堅持:“不了,她不喝。”
怕孟與一直拒絕顯得過于不通人情,荀和身子稍傾,看着他們解釋道:“我酒量不太行,就不喝了。”
本人都這麼說了,又隻是第一次見面的女生,到底不好再勸,他們互相對視幾眼就也沒再勸了,隻是說:“那就唱歌,放開玩兒。”
荀和禮貌應道:“好。”
好多人都看着他們的交談,韓姝儀借着昏暗的燈光看着孟與,她突然想到,以前也有過三四次這樣的場合,但孟與從來沒勸過她少喝酒,更不要說替她拒絕了。
她曾經得意于他的尊重。
可現在想起來他無所謂的态度和每一次喝醉後的難受,她恍然間意識到,可能不是這樣的。
那或許是尊重她的想法。
但是,孟與有沒有心疼過她會難受?
以至于,這一刻,她突然懷疑,孟與有沒有真的喜歡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