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太多了,林昭剛複活的大腦處理不了這麼多的信息,她啃完一個幹餅子,爬上了床,不到一分鐘便睡着了。
可正如俗話說的“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很快林昭就被一陣敲門聲驚醒了。
“開門,快開門,别躲在裡面不出聲,我知道你在家!”
林昭挖挖耳朵,這話怎麼既視感怎麼強。她半夢半醒見打開了門,看見一個膀大腰圓的女人擠了進來。
是來收房租的房東。
她目光掃視了一圈,拉着臉對林昭說:“到交房租的時間了。”
林昭不得不裝傻賣乖,她趕緊摟上房東的胳膊:“阿姨,看在我租了這麼多年的份上,您就再寬限我幾天吧~”
房東無奈的看了她一眼:“每次都逾期……我聽說你前兩天還進警署,把工作丢了?”
林昭尴尬地摸摸頭:“……我很快就會有新工作的,你放心,而且我不是被抓,我是去配合調查了。”
“唉,”房東搖搖頭,“你們年輕人,真是不讓人省心,再給你一周的時間,再交不上别怪我翻臉不認人啊!”
“嗯嗯。”林昭假笑點頭,站在門口對她行注目禮。
她敲了敲隔壁無賴大叔的門,當然不會有人在,林昭剛想出聲提醒,門卻開了一條縫。
房東顯然也吓了一跳,視線上移:“你是誰?那個矮子呢?”
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我是他的親戚,他這兩天不在家,我借住。”
他整個人都在隐在屋内,林昭看不見人,可是心卻砰砰跳起來。
房東收斂了剛才的氣勢,溫聲道:“該交房租了,你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嗎?”
“我替他交,”男人伸出了自己的手環。房東一掃陰霾,立刻喜笑顔開起來,“叮”一聲,轉賬成功。
看着那個數目,房東驚訝極了,剛說不用這麼多,男人卻已經關上了門,她立刻笑的花枝亂顫,轉頭看林昭還站在門前,朝她晃了晃手環:“看看人家,直接交了五年的房租!”
要知道你這地方成了兇宅不知道還會不會這麼開心,林昭心中吐槽,咧開嘴笑,朝她揮了揮手:“阿姨下次再來。”
房東還沒想走呢,見她這副混不吝的樣子,哼了一聲扭頭走了。
林昭轉瞬冷臉,關門回屋。
她手指不斷敲着桌面,發出有節律的“笃笃”聲。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仇人就住她隔壁。
他為什麼要隐藏身份?他到底是什麼人?
林昭不知道,也不怎麼感興趣,她現在隻想報仇。但是這個男人太強了,并且高度機械化,僅憑她自己不一定能赢。
逮捕罪犯是稽查警的任務,再當一次熱心群衆了?可是警督都是普通人,萬一不敵這人,她豈不是讓他們白白送死來了?
林昭腦内煩亂,手環突然“滴滴”作響把她思路打亂,她低頭去看,是豐鴿。
“喂——”她一個字還沒說完,就聽到了對面絕望大喊,“林昭,我要瘋了!!!”
……
一個小時後,林昭蹲在馬路牙子上,盯着對面的警署大樓。不多會兒,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走了過來,她站在林昭幾步遠處停了下來,伸長脖子左看右看。
“喂!我在這裡。”林昭出聲。
豐鴿低頭看,林昭穿着一身灰撲撲的第五區綜合大學的運動服,頭發看樣子是梳過的,不過依舊有幾根不停話地支棱起來,臉色蒼白到沒有血色,活像難民。
“你怎麼這樣了?”豐鴿大驚,“不會又好幾天沒吃飯吧?”
林昭正是聽豐鴿請吃飯才馬不停蹄趕來,此時有些尴尬的哈哈兩聲,豐鴿拽起她就往前走。
她跟着豐鴿來到一家快餐店,豐鴿十分豪氣地點了一桌子菜。林昭自然一點兒也不客氣,狼吞虎咽起來。
“你吃慢點,我不和你搶……”豐鴿給她遞了兩張紙,覺得林昭這不像是被餓了幾天,簡直像是餓死鬼轉世。
她打算等林昭吃完再說正事,沒想到枯坐一個多小時,林昭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本來就心痛,現在肉也痛了。
林昭也有些不好意思,雖然還能吃,但是已經不餓了,她握了握自己的拳頭,覺得身上已經充滿了力氣,便拿過紙巾腼腆地擦了擦嘴:“你找我是要說什麼?”
提起這件事豐鴿就煩:“區長不知道突然發什麼瘋,多少年沒管過南區死活了,突然要來督查,南區以前不怎麼受重視,平時處理案情沒幾個人會按照流程寫彙報留檔案,這麼多年的缺要在這一個月裡全都補上!”
“這麼恐怖?”林昭問,“要是補不上怎麼辦?”
“補不上,我們檔案科的人就要背鍋,”豐鴿臉一拉,“準确來說,應該是我就要背鍋。”
“可是我求着他們補他們也懶得補,”豐鴿猛地甩了甩頭,“林昭,怎麼辦?我馬上就要成為和你一樣的無業遊民了。”
“……請問你叫我來是羞辱我的嗎?”林昭又不動聲色地加菜。
“我實在忍不住要找人倒到苦水,”豐鴿苦着臉,“這些話我不能在警署說,也不敢在家人面前說,隻能和你說了,你就理解一下吧……”
林昭轉了轉眼珠:“那東西難弄嗎?”
“要認真搞肯定不好搞,但是寫流水賬的話,随便編就行了,那麼多的資料,不會有人去細看的。”
林昭俯身到豐鴿耳邊低語幾句。
豐鴿瞪大眼睛:“這樣……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