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宗冷觑了他們一眼,心中暗罵:“全是廢物,要是……要是她還在就好了。”
肖晨跟在班宗身後默默觀察,資料上寫着他不過十八歲,戾氣倒是不小,估計和從小被寵着長大脫不開關系。
林林蹲在賭場門口蹲的腳都麻了,正活動着腿,看見他們出來了簡直大喜過望,立刻領着他們上了警車。
班宗倚着靠背,看着窗外日出之前的風景,姿态很是放松,一看便是背後有依仗。肖晨看着駕駛坐上還沉浸在興奮中的林林,推了一下滑落到眼下的墨鏡,不忍細看。
到警局之後,林林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他所掌握到班宗牽扯到殺人案的依據隻是一通匿名的舉報電話,最多拘留他十二個小時,如果沒有新的證據,到時隻能放人。
肖晨坐在小黑屋單向玻璃後邊的觀察室裡,一邊晃着腿,一邊看林林和他的老油條同伴抓耳撓腮地問詢班宗。
可不管他們問什麼,班宗都是一問三不知。
林林:“舉報人說你最近在和兇手做交易?”
班宗兩手一攤:“和我做交易的多的是,我怎麼直到你問的哪個?”
林林翻翻資料:“呃……那最近和你做交易的都有誰?”
班宗歎氣:“幹我們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保密啊,警官你是不是腦子被門夾了?怎麼會問這麼蠢的問題?我能不能申請換個警官?”
林林磕磕巴巴:“你、你、你經營賭場是違法的知道嗎?”
班宗挑眉:“哦……怎麼樣呢?你要把賭場查封了嗎?”
……
賭場牽扯到太多人的利益,不可能輕易倒下,在班宗這裡套不出信息是正常的,不過肖晨不關心這些,她隻是好奇。
據她所知的信息來看,林昭和班宗應該是幼年好友,甚至可以說是青梅竹馬,而殺手和林昭站在對立面,卻能和班宗談合作……
她不由得發散起來,莫非林昭和班宗早早就鬧掰,林昭隐姓埋名就是為了躲避班宗的追殺?
不過猜想隻是猜想,她打了個哈欠,縮了縮身子,閉起眼眯起來,不一會兒,便昏昏沉沉睡過去。
*
無賴大叔的屋子十分髒亂,遍地都是垃圾,連口吃的都沒有,她十分懷疑那黑衣人就是出去覓食的。
林昭謹慎落腳,不在屋子裡留下痕迹,緩慢地走到了衣架前,一張黑色面具吸引了她的目光,她伸手小心拿起,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黑色面具?
好像在哪裡聽過,林昭回憶,腦中忽然出現豐鴿的聲音,“這個異形蟲是被人養着的……據說是什麼戴着黑色面具的黑神教……”
當時豐鴿剛把她從警局送回家,她們有過一小段關于案情的交談。
難道這個殺手就是那個養異形蟲的黑神教成員?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他那麼有錢卻要藏在這種破爛房子裡,怪不得他會大半夜地去賭場找班宗談交易——他在躲避警方的追捕,并且想要通過甲鎖幫這個遊離在聯邦之外的勢力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他送出第五區!
這樣一切都想的通了。
甲鎖幫是被欺騙,還是原本就和黑神教有糾葛呢?林昭想起了林瑜機械臂上的那個黑翼印記。
他換上那個機械臂不久之後,就消失不見了,林昭很難不把他的失蹤聯系到黑神教身上。
可現在問題是……黑神教是她的敵人,還是朋友呢?
*
屋外嘈雜聲漸起,肖晨打了個哈欠,恰好想起了敲門聲,林林悶悶的聲音傳了進來:“肖隊長,有線索了!”
她們來到稽查部的辦公室,裡面已經坐滿了人,肖晨坐到了談甜旁邊給她留的位置上,劉靈川在他們正中央投影了幾十個屏幕,上面放的都是監控視頻。
“大家都到齊,那我就開始彙報了。”劉靈川盯着碩大的黑眼圈,“因為不知道嫌疑人面具之下的臉,所以我們一直是以黑翼紋身為突破口,但是毫無線索,直到昨天安甯街巷出了殺人案,同事說的一句話點醒了我,他說‘最近第五區案件多發’,我就想,這些毫無頭緒的案件之間會不會有什麼聯系?”
她點了下屏幕,監控時間顯示的是淩晨三點多,畫面一片昏暗,角落裡有一個黑乎乎的身影,還有被兜帽遮住的下半張臉。
“安甯街的流浪者很多,很多監控都被他們拆掉倒賣了,這是我在靠近賭場附近找到了一個漏網之魚,在這個時間段恰好拍到了這個人。于是我通過這下半張臉對比了第五區的人口資料庫,發現沒有能對上的。”
“當然,有可能他也是流浪者中的一員,警署的資料庫上沒有他的信息。所以我又翻遍了最近一個月的所有監控拍下的人臉,發現這人最早被拍到的一次是四天前,恰好是異形蟲剛被發現的那天。”
“我懷疑,安甯街巷殺人案的兇手和異形蟲案的兇手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