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可以。”
男人拿着雜志,表情看不出絲毫破綻:“都聽你的。”
得到答複,廖湫忱滿意地轉過頭,繼續搗鼓手上的東西。全然不知道,在她轉過頭後,男人唇線一瞬間繃緊,視線變得晦暗不明。
緊緊重新纏到她身上。
瞥見旁邊的水晶杯,廖湫忱忽然想起來今天沒點香薰。這個點吳媽也該睡了,算了,她自己去取,順便把睡衣也換了。
廖筠心的尺寸并不和她完全貼合,睡衣穿在身上稍微發緊,讓廖湫忱有點難受。
雖然喝了醒酒湯,但酒勁上來,身體到底困倦下來。
浴室内水聲嘩啦。
廖湫忱打了個哈欠,稍稍放大點音量,一邊點香薰一邊喊道:“陳霧崇。”
廖湫忱隻聽到一聲若有若無的嗯,不确定浴室裡的人到底聽見她的話沒,隻能又提高點音調:“陳霧崇。”
浴室原本雜亂的水聲停下,男人說話的嗓音有些沙啞,聲音低沉:“怎麼了?”
“沒,沒什麼”,廖湫忱莫名磕絆了一下,随即立刻恢複平時對旁人頤指氣使的樣子,“我想給你說,我頭有點暈就先睡了。剛剛我點了香薰,你睡前記得滅了。”
水聲重新響起,廖湫忱聽到一聲模模糊糊的嗯。
廖湫忱的床很大,留個地方給陳霧崇睡并不算難事。她抱過枕頭躺到床的一側,輕易就被睡夢魇住。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近來發生了太多事,廖湫忱這幾天晚上總是夢到已經忘掉的記憶。
傾盆大雨,黑沉沉的天,冷的人骨頭都在發顫。
價值幾千萬的車支離破碎,如同一塊廢鐵。玻璃上鮮紅的血跟着雨水一起流下,被沖刷帶走。
混在廖湫忱臉上的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
她清晰地感受到摟着自己的溫度一點點又溫熱轉向冰涼。
周圍都是刺耳的鳴笛聲,警察拉開警戒線疏散人群。
她分不清從臉上匆匆滑過的究竟是雨水還是淚水,喉頭像被哽住,說不出完整的字眼,隻能聲音含糊地喊:“媽媽,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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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多小時後,陳霧崇才披着随行行李箱找出來的睡衣從浴室出來。
夏天的雨來的總是猝不及防,雨水打的落地窗上,玻璃上浮起一大片霧氣。
睡前時氣溫剛好,所以廖湫忱沒開室内恒溫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