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個男人怎麼就莫名其妙纏上了她這事,還得講到刺殺阿米萊的時候。
米瑞莉亞簡單打理好現場以後,回頭看到男人伸出的劍刃抵在脖頸。冰冷刺骨的感覺蔓延開來,卻遲遲沒有更進一步的行動。
“想幹什麼?”她挑了挑眉,瞬息之間奪過劍,反轉了局面。
“你殺了這些無辜的人。”
“是你親人?”米瑞莉亞皺眉,不懂他的行徑。
“不是,”他迷茫地搖搖頭,然後不解地歪頭問:“這有什麼關聯。”
“沒什麼關聯,反正替這個人做事,”她扭頭示意躺屍的阿米萊,“都已經做好了将死的準備吧。”
米瑞莉亞感覺對方瞳孔猛地縮了一下,然後就見他伸出一隻手,一把烈焰燃成的長劍在他手臂處燒起來。
他看向米瑞莉亞的眼神堅定了起來,米瑞莉亞對這種眼神也不太陌生,就是下定了決心要對她下殺手了吧。
她不用思量都能知道剛打過一場的自己敵不過這個男人。
于是“砰”地一聲她就跪到了地上,眼淚立馬從眼眶中噴湧而出,扮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我父親被阿米萊殺了,殺父之仇,不可不報。來之前,我也已經做好了将死的準備,”她一邊說,還一邊抽鼻子,“按常理來說,我敵不過他,但是我吞下了會反噬的藥丸,已經沒有多久的日子可活了。”
話音剛落,她就可憐兮兮地擡起被淚水糊了一臉的臉頰,在劍刃抵着脖子的危險處境之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你可以探看我的經脈。已經無力回天了,既然如此,可以讓我再過一段時間嗎?”
男人臉上閃過猶豫,她抓住機會:“我,我還想去看看遠方的風景。”
“拜托了。”
為了博求同情,她差點就一頭磕在地上以表同情了。不過在看到男人臉上閃過的猶豫之色,她就知道這同情牌給她打對了。
“如果你不信的話,你也可以等十幾天。”她絞盡腦汁想有沒有什麼好一點的措辭,最後脫口而出的還是:“替我收屍。”
男人垂眸想了想,收回了手上的劍。
米瑞莉亞悄悄擡眸觀察他。居高臨下的位置之下卻不見絲毫壓迫睥睨之感,她再次想到初見那次,全身看起來神聖不敢侵犯的樣子。
是個厲害的人物。
她自己心裡悄悄下了結論。
“不過你說你想去看遠方,你身邊那個男人也不……”
“怎麼不……”米瑞莉亞想也沒想就打斷了他的話,又因為突然想到自己小命被捏在他手裡,小聲起來,轉眼瞟到他表情毫無波動的時候才緩緩道:“我打算逃走來着。”
餘光中時鐘顯示的時間已經很晚了,她趕緊打斷對方的話頭:“我得先走了。”
後來一切發生都很順利,除了在她從窗戶往下跳之後看到男人挪過來的皮鞋。
“還有什麼事嗎,先生。”
米瑞莉亞自認能屈能伸,沒想到這個男人還是沒有打算放過她。
“我跟你一起走。”
“啊?”
總之事情就是變成這樣了,他一聲不吭地跟在米瑞利亞身邊,擺明了就是要一跟到底的。畢竟他的武力值比自己強,米瑞莉亞也沒辦法把他趕走,于是就讓他像狗皮膏藥一樣跟在身邊了。
她們現在行走在一片森林之中,陽光會透過葉隙撒到松軟的土地上,曬得這一處的樹和花都懶洋洋的,米瑞莉亞慢慢悠悠地騎在白狼身上,男人在他身邊跟着。
一天過去,她終于知道了男人的名字:盧修斯。
他說他掉下來的時候什麼東西都不記得了,是後來遇到一個男人說他很有學魔法的天賦就把他帶家裡了。他的名字也是那個男人取的。
米瑞莉亞心裡覺得好笑,但礙于他的強大,她隻能捂着嘴偷偷笑笑。
聽起來好像拐賣孩子。
“對了,那你被撿回去之後他真的教你魔法了嗎?”米瑞莉亞好奇地瞄他冷冽的側臉。
“沒有。”
“那你的刀是怎麼來的。”她有些疑惑地皺皺眉,卻聽到他說是自己召喚出來的。
這樣的人,确實是學魔法的好苗子。米瑞莉亞都開始覺得她跟着自己很可惜了。
“那,你出來他們不會着急嗎?”
他冷靜道:“我跟他們不熟。”
米瑞莉亞忍俊不禁,嗤笑出聲,“開什麼玩笑,我們很熟嗎?”
盧修斯冰冷的目光在她的臉廓處描了一圈,米瑞莉亞才不好意思地低頭:“好嘛好嘛,我們很熟。”
“不是。”盧修斯不懂她為什麼調轉語氣,“我印象裡面第一個見過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