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疼，身體的骨頭像是被拆散了，碾在地闆上一般，盧修斯的手掌心因為脫力的緣故在地上不斷地摩擦着卻無法爬起。

他沒有想到自己會突然遭到襲擊。

那些同行的夥伴給他下了迷藥，所以他根本沒有力氣掙紮。

迷迷糊糊地昏迷過去以後，再次醒來，他就感覺自己的身體跟散架了一般，眼前一片茫然，趨近于黑暗的一點點光亮在慢慢褪盡。

他四處摸索自己随身佩戴的刀劍，好像被幾個人輕易地碰到了遠處石墩。

“回……”

連喉嚨都晦澀不堪，發出一點輕微的聲音都費勁且疼痛。

不過好在，他感應到了自己的刀劍，聽到不遠處傳出“铮”的一聲，這樣，但也能夠稍稍放下心來，起碼随身之物還在。

“唔——”頭好疼。

他隻是想用意念控制自己的劍回鞘，腦袋的疼痛卻不由自主加深了。

真的有一刻，他想，自己會不會真的死在這裡。

哪怕是輕撫在臉側的微風，也刮得他的傷口不斷泛疼，耳膜鼓脹着嗡鳴，隐隐約約，他耳邊突兀地響起了米瑞莉亞的聲音。

“注意安全……”

他不記得在離開之前她有沒有說這樣的話了，可能有，也可能沒有，但是，她的存在好像給了他額外的動力讓他重新站起來。

緩緩地在地面上爬了幾步路，咳出了一口淤血以後，他攥着一把泥土撐起了上半身。盡管撐起的身子搖搖欲墜，他也堅持着騰出一隻手，作出攥住劍柄的姿勢：“收——”

屬于他的那柄劍最後還是跌跌撞撞地回到了他的身邊，他緩了一口氣，費了好大勁才勉強地把劍握在掌心。

“哈……”

“哈……”

緊緊閉着眼睛，隻是完成了兩三個輕微的動作，他便隻能通過不斷喘息緩神。他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喘息是因為身體的疼痛，還是想要掩蓋住心底深處的一點酸楚，被背叛又無處可訴的悲哀心情。

—

另一邊，回到光明族的那幾個人很少再出現在人前了。

不過，關于斬殺盧修斯的事情，大長老還有事情要問，一群人隻能帶着渾身的傷病，龇牙咧嘴卻不敢放慢腳步地走向空中花園。

“确定死了嗎？”

長老們眉頭緊鎖，過了一段時間，隻問出了這句話。一旁的布魯斯雖然雙眼眼底青黑，他目光瞟向一旁也不敢打斷這群人的談話。

哪怕那是自己的學生。

“我們……”四個人面面相觑，同時頓了一段時間。

盧修斯實在難殺。

他簡直就不是人，孤身一人能與他們四個人打個平手。不僅如此，就在他身體承受不住他們的攻擊的時候，他的身體還會罩住一道光圈。

最後，他們隻能四個人集齊了全身的力量，将他推進一片稻草堆裡，用一場熊熊大火結束了他的抗争。

他們也不是沒有去檢查過盧修斯的屍體，隻是他的屍體在一片火海裡，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他們找了足足一天，連類似骨灰的東西都找不到了。

縱使擔心後面會引發一些問題。他們也沒有力氣去搜尋盧修斯的身體，畢竟他們的身上也千瘡百孔，盧修斯周身能量完全不可小觑……

“說！”

悠閑喝茶的幾個長老聽到幾人的猶豫，無不皺起了眉頭。其中為首的那位，更是目光狠戾地看向他們，身上散發的氣勢震碎桌面的一盞茶杯。

茶杯碎片刹那便炸了開來。

旋轉的那一瞬，被吓跪在地上的幾人不約而同地好像從中看到了上面倒映出的，自己驚恐的表情。

“還不快說。”布魯斯到底是心疼自己的學生。盧修斯已經保不下來了，但這幾個孩子也是花費了心力培養的。

他們擡眸看看周圍的人，再看看上面端坐着的長老們，遲鈍的腦子終于也開始轉得飛快。能來魔法學院學習的人家底豐厚程度絕不是普通光明族人能比的，長老們以這種态度對待他們這群幫了他大忙的人，是把他們當作了以殺人為生的專業殺手嗎？

盡管相互對視時，他們能看到對方眼裡的戾氣，但是……不管怎樣，長老在族中的威望，終究不是他們能比的。

為首的男生短短的時間裡已經審時度勢了一番，認清局勢。

他盡力緩解嘴角的抽搐顫抖，一字一句地說：“确定死了。”

平時看着平易近人，和藹可親的長老聽到這句話時，隐約勾起了一邊嘴角，“看見屍體了嗎？”

“看見了。”

趁着别人還沒有發出聲音，那為首的男生先發制人，不容身後人質疑地強硬肯定地回答了長老。

—

“尤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