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的成功是我多少嘗試之後的結果嗎？”

卡哈爾搖頭。

“一百次？還是一百零一次，多到我都快要忘記了。所以，當時你的成功，已經足夠讓我欣喜了。”

“真的？”

“當然，我騙你做什麼？”

米瑞莉亞點了點他的額頭。

卡哈爾嘴角壓着卻抑制不住地往上翹，像個哭鬧的小孩看到糖果後哭着笑起來一般。

不過半分鐘後，他又想到什麼，嘴唇抿起。

“那我當時不應該對你抱有惡意的，也不該忤逆你。”想到自己之前的叛逆行為，他自己都恨不得回到過去自己打自己一巴掌。

早就該好好呆在米瑞莉亞身邊，成為她的左右臂膀，替她解憂的。

“你要是不那樣，我都要懷疑你這黑暗神是真是假了。”

“這倒确實像是你會想的。”

“砰砰砰——”

門外異動。

是阿斯坎。

結契的那道感應在提醒米瑞莉亞是誰待在門外。

她想到了早前阿斯坎所說的，他說那些人要給他下毒。

“開門吧。”

“我不想。”卡哈爾别開了頭，一臉不願。

“不是說公平競争嘛。”

“我……”

“剛剛承諾說了什麼來着？”

“我……”卡哈爾忿忿不平，“你不是說，那些決定權在你嘛。”

“是有這麼一個說法，但是——”

氣場突然變化，殿堂内蕩出點震蕩波瀾，卡哈爾辛辛苦苦造出來的幻象晃晃悠悠，即将毀于一旦，而卡哈爾則是感覺自己的腦子嗡嗡作響，還有一陣波浪，快要把自己的身子掀翻。他立刻看向米瑞莉亞，手臂張開護住了她的身體。

米瑞莉亞扯了扯他的手臂，表情暗示他自己沒事，剛碰到他就感覺到了一陣駭人的氣浪。

阿斯坎瘋了嗎？！

卡哈爾下身漂浮在半空，像是被人往後拽着。

“你沒事吧。”他眯了眯眼睛，應該是看不清楚東西，也聽不清楚。

他是要确定了自己身體沒事才去向阿斯坎進攻，米瑞莉亞看出來了，眨了眨眼睛，有些無措，隻得用顫動的睫毛掩蓋過了内心的波瀾。

基本上所有人都默認她無所不能，這樣的問詢倒是破天荒的頭一次。

米瑞莉亞搖了搖頭，她的周身都包裹着一層近似保護罩的東西。緊緊攥住卡哈爾的手腕把他拽回來以後，米瑞莉亞伸手，她的長鞭泛着紫光破土而出，猛地蹦到米瑞莉亞身邊，被她握到了手裡。

在她的長鞭手柄被她緊緊握住之後，一陣黑色霧氣從長鞭周圍散出來。

彈開的大門有了一點關閉的趨勢，不過還是被阿斯坎抵住了，他披散了頭發，發絲飄散空中，幾乎要癫狂的眼神在觸及米瑞莉亞的那一刻，好像要啞然地冷靜下來了一般。

他張了張嘴，餘光可見自己披散的發絲，心神都要潰散了。

太失禮了。

眼前的黑霧彌漫着快要散開了，隐隐約約的，他能看到米瑞莉亞眼底的怒火。

所以在她即将把壞話說出口之前，自己先跪了下來。

即使他的旁邊還有卡哈爾。

卡哈爾正緊緊看着他這邊，他不得不分出注意力瞄卡哈爾那邊的動靜。

“裡面太久沒有回應，我又感應到你在裡面，以為你被惡人挾持。”

“哦。”米瑞莉亞冷淡地回應了一聲便從樹幹上跳了下來，眼神都冷漠至極，不複之前的溫和。

“你過分了。”

她擡手，蛇形的長鞭在她身後現出身影，正蓄勢待發。

阿斯坎望着她身後卡哈爾那邊，卡哈爾看起來是受了傷。米瑞莉亞現在的行為是不是想要為他報仇？他腦袋安靜不下來，一直忍不住想七想八，想東想西的。

一鞭打下來。

阿斯坎臉色立刻蒼白了下來，背後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兩鞭……

三鞭……

阿斯坎半眯着眼睛，身體搖搖欲墜，幾乎要倒下去了。

但他還是直直地跪着，半點不敢倒下去，還在等着米瑞莉亞第四鞭。

米瑞莉亞遲遲沒有下鞭，一呼一吸，都像極了慢性淩遲。

“卡哈爾。”米瑞莉亞轉頭喚了一聲，聲音還未落下，卡哈爾便出現在她的身邊，嘴角溢着血，卻好像還帶着笑意，翹的很高。

站在米瑞莉亞身邊，他主動地彎下了腰。

“怎麼了。”

“走吧。”

“不。”

被鞭子打在身上的時候阿斯坎沒有慌張，看見米瑞莉亞要跟着盧修斯走的時候，阿斯坎才是真的紅了眼眶。

濃重的被遺棄感包裹住了他，從心底翻湧上來。

“不要走，不要走……”

米瑞莉亞的話像是最後一擊，他脫力地伏趴在地上，難受地喘息着，有豆大的淚珠從眼眶掉落。

他盡了全力，身上的血在地上拖出了一條猙獰可怖的血痕。

“不要走好不好，我知道錯了，我任你處置，你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