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但是如果要我給你當牛做馬……那還是有點困難。”

“我沒有要你當牛做馬……”

“……”

氣氛一下從嚴肅變得輕松起來，尤裡卡還記得，那天米瑞莉亞再三向他确定了他的決定以後，才告知的妮瑞達。

既然米瑞莉亞熱愛這個土地，他未嘗不可以盡一份力。

意識漸漸清晰，面前的一切越來越混亂了，絡繹不絕的人從外面進來，狹窄的房間裡擠滿了無數的人。尤裡卡目光上移，看着牢固的房頂，彎了彎唇。

米瑞莉亞就算不在雷莫斯，也無時無刻保護着這裡的人啊。

“你需要什麼？”

“诶？你不傻了！”薇薇安差點驚得跳起來。

尤裡卡無視她誇張的反應，站起來，走到了一個嗷嗷喊痛的化形神獸旁邊，手放在他的腦袋上，就治療好了他身上的傷。

“我什麼時候傻過？”尤裡卡蹲下身，療愈能量瞬間從頭到腳灌滿全身，“隻是想開了……而已。”

他喃喃低語，薇薇安并不能聽見他的聲音，心裡卻充滿了欣慰。

尤裡卡終于恢複了狀态，雷莫斯又重新擁有了一名大将。

多好的事情。

—

又是一個清晨，沒有找到出路的清晨。

米瑞莉亞疲憊地撐起身子。

好累——

久違的疲憊，她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的，全身散架的感覺了。

盧修斯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過來，坐在離她不遠不近的距離。其實他連距離都算計的很好，恰好坐在精準的位置上——

她不悅，但又懶得躲開的位置。

一醒來，她習慣性地掃視一圈，發現了點不對勁，又很難說哪裡不對。

很微小的改變。

某處細節。

她微眯着眼睛，磨蹭着牆，背抵着粗糙的牆，痛但是也有支撐的力量。

！

書桌上，是什麼在一閃一閃地發着亮。

難不成是什麼潘多拉的魔盒？

她盡量控制着步速，不發出聲音地走過去，沒走進，定睛一看，是她的那個水晶瓶子。

難以抑制的，她快走兩步，彎起唇角，裡面裝了幾滴水。

周圍散發着不屬于水晶瓶的聖光。

是盧修斯的沒錯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看起來像個小偷，快速地竊取了這個屬于她自己的瓶子。

怎麼像個小偷似的，她指的自己。

輕如羽毛的水晶瓶子，捂在胸口，卻仿佛千鈞重。

她這麼多天待在這裡，都是為了這一點輕輕巧巧的東西啊……

“你在幹什麼？”

盧修斯在她的身後，不知看了多久。

“你拿着什麼？”

不是他給的？米瑞莉亞皺了皺眉，把瓶子融入手心，另一隻手不動聲色地按在腰間。

她該走了。

他依依不饒地繼續問：“原來，真的隻是利用嗎？你真的，沒有真心。”

“現在已經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了。”米瑞莉亞搖了搖頭，不想再說起這些情呀愛呀的。

“你轉過身來。”他的聲音異常平靜。

卻暗藏着洶湧的波浪。

米瑞莉亞如他所願，轉過身，看到他用刀戳在他自己的心口。

“你要幹什麼？”

“我是光明神？”

米瑞莉亞往前一步，沒有作聲。

“你以為你拿到我的眼淚，就萬事如意了，”他的嗓音中帶着粗粝的瘋狂，像被砂紙打磨過一樣的——瘋狂。

“可是，如果我自殺，那這個世界上，就不存在所謂的光明神了。”

米瑞莉亞不太确定，她從沒想過神明自殺這一條選擇。

“你……你為什麼要自殺，隻是再多一個神明，你就受不了了嗎？”

盧修斯眸子震了一瞬，而後無奈地搖頭，“我看你很有作為神明的自覺。”

“什麼？”

“不谙情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