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痛。
周圍安靜的時候,身體的不知道哪個部位總是會鑽進點痛感。米瑞莉亞也是在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對自己的身體也不是很了解啊,疼了這麼久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
—
“大人,過幾天的活動您一定要參加啊。是我們光明族最最最重要的……”
“你先走吧。”
幾天不見,阿斯坎大人的聲音怎麼好像沙啞了更多。
門外,孜孜不倦輕輕敲門的人終于在房間内傳來聲音的那一刻停了下來,他把耳朵緊緊地貼在門邊,想竊聽更多的信息。
門邊卻像鍍上一層膜一般,把他彈了開來。
“我這就走。”他對着空氣微微彎了彎腰,然後轉身離開了。
鍍在門邊的那一層光輝漸漸黯淡下來,純白的門蓦然開了一條縫隙,從這一條縫在房間裡看,裡面的任何一個角落都找不到阿斯坎的痕迹。
另一邊,在伊麗莎白曾經住過的那間房間裡,當然米瑞莉亞也短暫住過一段時間。隻不過,這裡已經完全沒有了她的居住氣息。
“你成功了嗎?米瑞莉亞。”
阿斯坎深深陷在床榻的柔軟之中,盡管其中已經完全沒有了米瑞莉亞的氣息,高高懸起的太陽那樣強烈,他還是緊緊地蓋着被子。鬓邊的發絲都要被捂濕了,他依舊沒有要從熱人的被窩騰出的打算。
“你……”他一時有些語塞,或許是無話可說,要傾訴的對象不在這裡。不久,他的喉嚨中溢出點哭腔,又像是歡愉,蒼白的面頰漫上紅色的彩霞,不僅如此,他的胸膛快速地起伏着,看起來像是要喘不上來氣了一般。
眼前一片白茫。
他要死了嗎?
這一切都要終止了吧,光明族的大事小事……他是一點處理的心思也沒有啊。
在這裡終結就好了。
反正米瑞莉亞也不會再來看他。
他也不明白,一個人而已,這個世界上還有那麼多人,怎麼就沒了她,他會那麼那麼的難受。清醒時刻想到了她,想到了她什麼也不告知自己,自己就是被蒙在鼓裡的笨蛋……
就算這樣,他也沒辦法怪她。
隻要她現在,重新出現在她的面前,不管她還是否愛着自己。
也可能從未有過愛意。
隻要她願意出現,他都……無比無比喜悅?
不管他願不願意承認,米瑞莉亞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已經完全滲入了他的生活當中了。他的人生中,最最重要的部分,最具色彩的部分,好像都有米瑞莉亞的存在……
柔軟床榻與厚重被子之間的阿斯坎不停地喘着粗氣,與其說像是瀕死之人,倒不如說像是承着巨大的快樂與痛苦。
被子裡的身影抽動一瞬,他籲出一口長氣,糜爛果子一般的紅色漫上眼角柔軟的肌膚,與蒼白的臉色形成極緻的反差。
“要死了。”
—
第二天的太陽還是照常升起,當然,那抹紅霞其實從未褪下。
頭痛難耐的阿斯坎終于從沉睡中蘇醒。
已經好長時間沒有睡過這麼沉的覺了啊。
難道米瑞莉亞進入了他的夢裡嗎?
床榻的另一邊,因為有重量而凹出了一個圓圓的凹槽。他日思夜想的人正好整以暇地盤着腿盯着他看。
阿斯坎迷茫地揉了揉眼睛,臉上的餘晖褪去,倒是讓他看起來變得有幾分不谙世事的少年感。
“你來了?”
“你怎麼好像一點也不驚訝。”米瑞莉亞不滿道。
下一秒,這份不滿愈加濃烈,阿斯坎簡直像個挂件一樣,狠狠地糾纏在她的身上。
這架勢,像是來了就不讓走了一樣。
“你離開以後,就沒有入過我的夢。從未。”他的語氣好像有些幽怨,隻是噴灑在米瑞莉亞頸間的氣息又實在溫柔,把她本就不夠集中的注意力給勾走了。
阿斯坎剛剛說了什麼?不知道。
“我是死了才會看見你嗎?”
“是啦是啦,你怎麼能在我一走沒幾天就變得這樣頹廢?快要凋零了似的,一點活力也沒有。”米瑞莉亞使勁地掐着他的臉頰肉,試圖讓他清醒起來,哪料他完全任她蹂.躏,還把臉頰往她掌心遞了遞。
要不是米瑞莉亞突然想起來,這位與她結過契的公爵大人。還就真的找不到身上那久久不散的痛感來源了。
“诶……”
她隻是走神了一會兒而已,阿斯坎怎麼整個人都蹭上來啦。他的臉頰已經不滿足于隻是在掌心摩挲,很快就從她的發絲貼近了她的臉龐。
最後,他幹涸的唇貼上了她的。
如果不是他的身體不允許,米瑞莉亞也不想推開他——
并兇狠地掐上了他胸口的一點。
鮮血有如泉水般流出啊。
米瑞莉亞:“你的身體到底是怎麼搞的啊?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她看阿斯坎還是沒有要清醒過來的迹象,隻好按住了他的肩膀,讓他停止在原地。忍住給他一拳的沖動以後,她耐心地說:“你的身體不是很不舒服嘛,你不是還有事情幹嗎?趕緊給我清醒過來啊!!!”
阿斯坎最後大概是被她的咆哮弄清醒過來的,總之,他的眼睛瞬間瞪得很大,像黑曜石,不過,他的瞳孔比黑曜石要漂亮許多。
“真的是你?你真的來了?”
“為什麼這樣疑惑呢?”米瑞莉亞揶揄他,“難不成,你在這裡藏了人,不想讓我看見?”
阿斯坎的腦袋瞬間搖成了撥浪鼓,“沒有沒有,當然不可能有了。”
“是嗎?”米瑞莉亞眯着眼睛逼問。
“這段時間,除了對接工作的侍從以外,壓根沒有别的人出現在這裡過。”
“你也知道你有工作啊,知道的話怎麼還像丢了魂一樣的,而且……這麼深的傷口也不處理……”
米瑞莉亞餘下的那句:你知不知道你害的我也很疼,被湮沒在心裡,因為下一刻阿斯坎就驚喜地往前探身:“你還在意我?”
“在意?”米瑞莉亞認真地思考,“當然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