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無桀就是她的親弟弟。
他們兩人一個随母姓,一個随父姓。
因為某些原因,早在雷無桀才三四歲的時候,就分開了,這麼多年也未曾見過一面。
現在卻是相見不相識。
沉默時間越長,李寒衣心中越緊張,道:“你不願意?”
雷無桀那時才三四歲,年幼時的記憶早已模糊不清,更何況李寒衣此刻還帶着面具,自然沒認出來她,更不知道他與自己真正的關系。
他一聽李寒衣的話,急忙搖頭,能拜雪月劍仙為師,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美事,隻是這種事情,他無法私自做決定。
“劍仙劍術通神,雷無桀早已心生神往,不過此事事關重大,還需要與師父知會一聲。”
李寒衣目光一凝,“你的意思是,先去見雷轟,再來說拜師的事?你知道你這是什麼嗎?”
蕭瑟雙手摟在袖中,懶洋洋的說道:“空手套白狼。”
白久抿唇一笑,卻也能理解雷無桀的顧慮。
雷無桀是有師父的,不像她自己獨身一人,能夠自己做決定。
而且,她知道,雷無桀和他師父關系很好,所以更不想自己師父傷心,希望能先告訴師父,再做決定。
唐蓮卻不想雷無桀失去這樣一個機會,勸道:“雷無桀,拜入劍仙門下,是求也求不來的機會,莫要再猶豫了。”
雷無桀沉默了一會兒,扶衣一跪,抱拳道:“弟子雷無桀拜入雪月劍仙門下,如若他日雷轟師父責怪,雷無桀便以死以謝二位恩師授業之恩。”
蕭瑟看着雷無桀傻乎乎的模樣,忍不住低聲哼道:“傻子。”
“這是真誠。”白久笑眯眯,捏了捏白喵的小爪子,問道:“對不對,白喵?”
以誠待人,可得人心。
白喵點點頭。
真誠麼?
蕭瑟心中默念,視線忍不住落到了白久臉上,隻覺那個笑容,燦爛到耀眼。
李寒衣也聽到白久的話,看了她好幾秒,才轉身離開,走前對雷無桀丢下一句,“明日來後山找我。”
司空長風見事情落下帷幕,突然道:“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
衆人迷茫,不知道司空長風突然說這句話是指什麼意思?
然而李寒衣卻很明白,這是說人生短暫,勸她珍惜時間,珍惜和雷無桀相處的日子。
心中心思被戳破,李寒衣微微臉紅,忍不住低聲嗔道:“就你話多。”
司空長風無聲輕笑。
李寒衣踏劍而去,遠遠地傳來一句,“一約既成!”
“萬山無阻!”雷無桀高聲回答。
下一秒,他就再也支撐不住,身子一軟,就要倒地。
唐蓮距離最近,連忙快步走過去,将雷無桀扶起來,“雷無桀,來,起來。”
圍觀衆人眼見這一場驚天動地的闖登天閣終于落下帷幕,覺得心滿意足,紛紛散去,邊走還邊和周圍朋友讨論,到底是昨天雷鳴電閃乘鶴而去的仙人更厲害,還是今天的劍仙一劍更厲害。
沒多久,登天閣下,就隻剩下了蕭瑟、白久和白喵兩人一貓,唐蓮、司空千落和司空長風,以及靠在唐蓮身上滿臉疲憊的雷無桀。
蕭瑟走下台階,看向雷無桀一副要暈的模樣,道:“雷無桀,别暈啊,錢還沒還呢。”
“啊!”雷無桀一想到那八百兩銀子,頓時眼前一黑,再也支撐不住,直接暈了。
唐蓮連忙扶住雷無桀身子,支撐着他,對蕭瑟道:“他這一戰消耗太多,身體已經透支了。”
蕭瑟看了一眼暈過去的雷無桀,又看向扶着他的唐蓮,道:“既然你這麼說,你現在也正式成為他大師兄了,你這個師弟欠我八百兩,要不然你這個做師兄的幫他把這筆錢還了?我也好趕緊回我的雪落山莊。”
所以之前說的等雷無桀下來再說,原來是準備要告别嗎?
那個酒肆呢?
白久抱着白喵的手一緊,心中有些悲傷。
她深深一口氣,忍住心裡的情緒,看向蕭瑟,強裝鎮定道:“蕭瑟,你不多留幾天,等我闖完登天閣再走嗎?”
這麼長一段時間相處下來,蕭瑟卻還是說走就要走,她在他心裡到底值多少份量?
蕭瑟臉色微變,自覺失言。
八百兩,買他一身衣服就沒了,按理說根本不值得他千裡迢迢,花費三四個月時間從雪落山莊到雪月城裡來要賬。
他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為了達到那個目的,他必須來雪月城一趟,這裡有他需要的東西。
可在此之前他已經隐藏自己的蹤迹好幾年了,他需要知道現在雪月城是什麼态度。
而這八百兩,就是他用來試探的一個由頭,這其中不僅牽扯到許多複雜的内情,還事關他的真實身份。可目前他并不想與過去有牽扯,所以一時半會兒也沒法跟白久解釋。
蕭瑟心道:不該說最後一句的。
蕭瑟攏在袖子裡的手微微動了動,連忙給自己找補,“自然會等你闖閣之後再走。”
聽到蕭瑟的話,白久雖然開心,卻還很失落,心道:不管怎樣,還是要走嗎?
“不過,這賬還是得要的。”蕭瑟轉頭,一臉正色的看向唐蓮,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被蕭瑟盯着,唐蓮心裡一緊,連忙道:“我沒有錢!”
“誰有錢?”蕭瑟問。
唐蓮幹脆利落的看向司空長風,賣的特别順手!
司空長風揮了揮手,示意唐蓮帶雷無桀下去休息。
唐蓮點點頭,扶着雷無桀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