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事情更不妙了。
“嗯,雖然不清楚是什麼情況,但松田你既然都到了,那你和我一起進去吧。我弟弟他今天有事,所以正好我沒有帶同伴。”淺羽照生無情地挂斷來自萩原研二的電話。
“裡面的法餐很好吃哦,就算松田你不品酒,吃飯也不虧哦。”
松田陣平墨鏡下的眼神閃爍一瞬,能把邀請函送到他手上的人,絕對不可能把他留在外面。要不是他手上這份邀請函也能進去,要不就是淺羽老闆的出現不是偶然。
“淺羽老闆是剛到嗎?要不是遇到你,我就白來了。”
淺羽照生搖搖頭,“不是哦,我來很久了。但是有一位女士牽着一隻金毛犬過來,她是散步到這邊的,沒有這裡的邀請函。她急着想上廁所,我便把自己的邀請函給她了。”
“因為是酒莊,寵物不能進去,我就在外面幫她照顧了一會兒寵物。那是隻相當可愛的金毛,非常粘人,我在旁邊的草地上和它玩了一會兒飛盤。”
松田陣平注意到了淺羽照生褲腳上的毛發和鞋底的草屑,對方沒有撒謊。
那位神秘人把他的時間卡得相當緊張,加上東京到山梨縣的車次有固定的時刻表,所以他到酒莊的時間誤差不會超過半個小時。而一位想上廁所的女士,确實足夠拖延住淺羽老闆半個小時。
至于淺羽老闆的行程,隻要看他之前參加别的宴會時的習慣就能大概推出來了。起碼在他的感覺裡,淺羽老闆是一個格外守時的人,說不定會比着宴會的時間到場。也正因為這樣,淺羽老闆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成為了帶他進去的工具。
這位神秘人是不是有點太恐怖了?
他到底是因為什麼被卷入了這位的設計裡面?
“淺羽老闆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心……”松田陣平頭疼地揉揉額角,要不是對方看準了淺羽老闆的好心,他也不至于把淺羽老闆扯進來。
到時候他要是真的出了點什麼事情,把他帶進來的淺羽老闆就麻煩了。
好心啊……要是研二也能這麼想就好了。
淺羽照生看着手機裡,萩原研二接二連三的郵件,雖然對方的言辭并不激烈,但從這個頻率可以看出來,研二醬,超生氣的。淺羽照生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今天的場合太亂,研二真的不能出現在現場。
【别生氣了,今天真的不行。】
萩原研二哪裡不知道淺羽照生的擔心,但他又不是三歲小孩了,怎麼可能暴露自己。他又不會沖上去抱着小陣平,興高采烈地說自己沒死。
他會僞裝好,裝成不認識的樣子,禮貌地點頭問好,最多握一下手,就到此為止了。
【那你也不至于給我找一個組織的任務做吧?】
萩原研二擡頭看着在自己旁邊假裝望天的諸伏景光,咬咬牙,低頭繼續打字。
【還是個代号任務,我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嗯?和我沒關系哦,我隻是把組織叛逃者的信息丢出去而已。我也沒想到對方曾經在金麥酒的事情上摻了一腳,啊,原來朗姆把任務給到你了嗎?】
諸伏景光托腮望着車窗外,莫斯卡托已經停車發郵件很久了,但是他也不敢催促。畢竟莫斯卡托相當生氣,他按手機的力度恨不得把手機戳出一個洞來。
【你覺得我信多少?】
可随着收信的鈴聲響起,諸伏景光驚訝地發現,莫斯卡托肉眼可見的心情突然轉好,他的眼神一下子就變得明亮而生動,透露出明顯的喜悅。
對面到底說了什麼,能這麼擾動莫斯卡托的心緒?
【如果你信的話,月末我會帶你去泡溫泉。】
【是和小陣平一起的溫泉嗎?】
【當然】
現在,莫斯卡托看上去已經不是用心情好能形容的了,他甚至就快要飛上天了,連每一根頭發都帶着愉悅的躍動,就像……曾經單純快樂的萩原研二一樣。諸伏景光目光閃爍一瞬,莫斯卡托心情這麼好的話,他提問,對方會不會回答呢?
“莫斯卡托先生,是發生了什麼好事情嗎?”
萩原研二轉過頭,雖然他很想和小諸伏分享這份喜悅,但他還是掩蓋了一切不能說的信息,高度總結道:“哥哥答應帶我出去玩。”
……
諸伏景光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開始吐槽。他覺得但凡大于16歲說出這句話,都有在刻意賣萌的嫌疑,更何況說這句話的人還是組織裡面的莫斯卡托。
但這句話是他問的,現在莫斯卡托回答了,他總不能不接,他隻好假裝聽不出這句話有什麼問題似地問道:“親哥哥嗎?他也是組織的人?”
“親哥哥哦,但他不是組織的人。綠川醬可能不知道,我是被金……琴酒逼着加入組織的,之前為了躲追殺,就假死離開日本了哦。那個時候我的家人還以為我死了,不過現在既然我能回日本,就去找家裡人相見啦。”
莫斯卡托笑眯眯地說着,絲毫沒有在說自己的私密一樣坦然,“哥哥他人很好哦,我很喜歡哥哥,所以就纏着哥哥讓他陪我。但是哥哥他很忙,生意的夥伴很多,沒那麼有空,于是他剛才推掉了和我的見面。”
“不過沒關系,哥哥他又約了我下次見面,所以我超開心的!”
諸伏景光望着莫斯卡托帶笑的表情,沉默地點點頭。心裡卻一陣發寒,這個形容,可一點也不像是對自己久别重逢的家人啊。
反而像是一個卑劣的偷盜者,鸠占鵲巢奪取了别人幸福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