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審訊室，周曜一語不發，蕭磊和一刀交代了幾句之後，跟着周曜一起離開了。走出地下監獄，外面已經午後，過了吃飯的時間，神經放松下來之後，肚子也餓的咕咕叫。

蕭磊從衣袋裡掏出了兩片低級營養劑，給周曜扔了一片。這種白色的藥丸吃起來沒什麼味道，但是飽腹感很強，小小的一片吃下去，頓時肚子就不餓了。

“你剛才為什麼要騙淑琴，說小恺在福利院？”趁着兩人休息的空檔，蕭磊問周曜：“我剛才聽一刀說了，小恺已經被送進了療養院，還配了天啟最好的醫生給他治病。這些都是你讓執政官做的吧？”

這事也沒必要隐瞞，周曜幹脆利落的承認：“沒錯，是我做的。”

“執政官就這麼聽你的話？”蕭磊覺得不可思議。

“我連你這個天啟最窮兇極惡的罪犯都保下來了，一個生病的孩子，怎麼會救不了？”周曜反問蕭磊。

蕭磊想想覺得也對，可這話聽得怎麼這麼刺耳，天啟最窮兇極惡的罪犯？

周曜無視蕭磊的感受，自顧自的邊走邊說：“至于剛才提到小恺，是我想試探淑琴。這個女人很聰慧，如果她很幹脆地把情報給我，我反而覺得不放心，相反地如果她提出什麼條件做交換，這反而證明，她對我們已經放下了戒心。”

“如果交換的條件是她給自己減刑，或者申請免罪什麼的，那麼她所提供的的情報，大概也就隻有百分之六七十的可信度，可我特意提到小恺的困境，就是想試探下她會不會用小恺做交換條件，任何一個母親，都不會拿自己的孩子開玩笑。”

“如果她用小恺作為交換條件，那麼她提供的情報，可信度就可以達到百分之九十以上。”

蕭磊不禁對周曜嚴謹的思維刮目相看，可轉念一想：“淑琴那麼讨厭那個孩子，你怎麼确定她不是在做戲？”

周曜深吸一口氣，歎道：“你沒有注意到淑琴看小恺的眼神，那是母親的眼神。”

或許淑琴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在照顧小恺的這十幾年裡，她已經慢慢地發生了改變。在他們的家裡，小恺的東西堆得到處都是，顯然這孩子并不會收拾自己的東西，一刀這個大老爺們也并不在意。

然而小恺種花的鏟子、澆花的水壺、還有小鋤頭，都整整齊齊的放在門口的架子上，沒有污泥，還恰好放在了輪椅能夠到的高度。

蕭磊沒再說話，對于母親，他的記憶已經很淡了。他唯一的記憶，就是母親牽着他的手，把他送給了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手裡。他那時還不懂事，看見母親掩面哭泣，他還不明所以，仍伸着手想要她抱，然而女人很快就走了，隻留下匆匆離開的背影，那是蕭磊關于母親最後的記憶。

周曜不知道蕭磊在想什麼，他打斷了蕭磊的思緒，提醒他道：“時間還早，我們在這附近消磨一會兒時間，等晚上去紅光酒館看看。”

蕭磊回過神來，他點點頭，沒再繼續說什麼。

－－－－－－－－－－－－－－－－－－－－－－－

内城指揮部三層是謝祁的辦公區，洛可被抓後，先是在審訊室内被關了一整夜。然而還沒等到正式的審問，第二天他又被轉移到了謝祁辦公區内的一個閑置的休息室。

洛可不明白那家夥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隻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暗自觀察周圍一切可疑的事。

桌子上擺着剛送過來的營養劑，還是高級的那種，洛可用随身攜帶的檢測毒藥和緻幻劑的裝置再次嘗試了一次，結果顯示還是無毒。

他已經被送過來四天了，每天都有豐盛的一日三餐，還都是不重樣的高級營養劑，連味道都不重樣。洛可漸漸被磨得沒了耐心，他搞不明白謝祁把他關起來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究竟是想幹什麼？

與此同時，謝祁在監控顯示器上看着洛可的一舉一動，尤其是看到他又拿出檢測器查看營養劑内有沒有下毒時，謝祁臉上困惑的表情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