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寒風灌入,夾雜着新落的雪花。
雲雀眉頭皺起,又下雪了。看到燒得通紅的沢田休無意識的動作,雲雀眼睫輕顫,閉上狹長鳳眼。
沢田休臉龐燒得通紅體溫卻在降低,身上的濕衣阻礙了體内高熱的散發。
閉着眼,長指拉下她背後的拉鍊,解下她身上的裙子,他以為會碰到什麼不該碰的地方,結果指端依舊是衣物纖維的觸感。
雲雀有些疑惑,又有些小心的睜開眼,發現她裡面還套了一件厚厚的長至膝蓋的小羊羔絨衣服,腿上也穿着厚厚的保暖褲。
他知道她怕冷,但沒想到她這麼怕冷,難怪,無法散熱。
浮萍拐被他單掌住拐頭插入石壁,拐尾的機關打開,隐藏的鎖鍊深深越過火堆紮入另一側石壁。被他解下的濕衫,全部晾挂在浮萍拐的鎖鍊上,在火堆的炙烤下,冒出屢屢薄煙。
木柴燒得劈啪作響,偶爾會跳躍起橘紅閃亮的火星,如同細小的煙花在洞中綻放。
火光将擁緊的二人投影在風中拂動的衣衫上,帶出無限春意。
迷迷糊糊中沢田休隻覺自己渾身上下終于變得幹爽,身下又是散着淡淡陽光香味軟硬适中的床鋪。她開心的想在上面打幾個滾,卻被從天而降的大掌一把壓在了五指山下,一動也不能動。
“我不是猴子,不要壓我。”沢田休難受的哼哼唧唧,整個人都如煮紅的大蝦,又猛烈的咳個不停。
所幸,壓在她身上的大山似是聽到她的自辯,稍稍放開了她一些,她感覺呼吸也順暢了許多,暈暈乎乎地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睡了過去。
“咳咳咳。”沢田休是被自己咳醒的,她正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時,一隻搭在她肩側修長漂亮的手條件反射般,将她身上蓋着的衣物往上拎了拎,又輕輕拍了拍她胸口,似是安撫。
沢田休原本混沌的腦袋,瞬間清醒,她想向後看看那手的主人是誰,頭卻痛得快要爆炸一般,又讓她猛烈的咳嗽起來。
“嗯?醒了麼?”少年清冽的聲線,極近地在她耳側響起。
“雲?雲雀?”沢田休不敢置信地看着出現在自己頭頂上方的漂亮面容,“你怎麼會在這裡?”
少年眼中柔和光線立馬陰沉下去。
“雲雀,雀雀,難道你也死了?!”沢田休滿臉震驚。
少年冷冷地勾起唇角,眸光如冰:“是啊,死也要拖着你,死一起。”
沢田休狠狠打了個冷戰,咳得肺火燒火燎,仿佛要掉出來一般,雲雀立馬再次将她緊緊環住。
半晌,終于止住咳嗽,沢田休不滿嘀咕:“殉情咩?咳得疼死我了。”
沢田休眨了眨眼,終于發現不對:“我還能感覺到疼?我逃出來了?還沒死?!”
“咳咳,嗯,再忍耐一下,明早離開這裡就去醫院。”雲雀聞言輕咳了一聲,似有些疲倦的合上眼睑将下巴枕在她肩上。
知道自己還活着,沢田休高興起來:“雲雀,是你救的我?”
雲雀閉着眼點了點頭。
“為什麼你會知道,我在這裡。”沢田休問完,又猛地一驚,“六道骸怎麼會去找你?”
雲雀原本閉着的眸眼,忽地睜開,看着她:“不是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