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章聽完她重述的回答,啼笑皆非:“師父如此明确的試探,你卻沒聽明白,還給他的心頭狠狠紮了一刀。”
“我現在就去與師父說明白,以免你們之間誤會加深。”他起身将茶杯擱在桌子上,就要出門。
卻被西鹭突然喊住,要他讓無夷直接過來:“這事有些複雜,我須親口與他說清楚。”
“也好。”玄章贊同道:“轉述之言不如你當面說明更令師父寬解。”
他在昆侖墟的雲光殿外找到無夷後,片刻沒耽誤,先是将其間的誤會簡要說明,即道:“她想親自與師父解釋清楚。”
一聽到西鹭并非害怕自己,而是另有隐情,無夷不覺心胸舒豁、神舒氣暢。放眼望去,就連遠處凋謝的幾株梅花樹,都多了幾分獨特的光彩。
***
無夷與西鹭在屋裡談有一個時辰,方才離開。
剛出門,就見在外等候多時的玄章正單手扶着柱子,雙肩顫抖,像在憋笑。
“什麼事那麼好笑?”他問。
玄章聽見聲音,立馬側身,錯愕地看着正朝自己走來的師父。
這麼多年,這還是他頭一回從師父的神态中瞧出昔日不曾見過的——神清氣爽、容光煥發。每一步都走得悠然自在,似沐浴在和煦的春陽之中。
他驚奇之餘,無夷已來到面前,又問他方才笑什麼。
經他提醒,玄章噗嗤一聲,捧着腹部,開懷大笑:“她居然說師父和她族類不同,會有吃了她的風險,哈哈哈哈!師父不覺得她的思路奇特,格外好笑嗎?”
說着,他還饒有興味地拿手比劃一個大,一個小,又是忍俊不禁:“師父若真要吃她那隻鳥,都不夠塞牙縫的,哪會浪費精力去吃她。哈哈哈哈!”
無夷冷着臉看他似被戳中了笑穴,整個人笑得前俯後仰,一時半會兒恐怕停不下來。
“難得你喜歡笑,那就笑個夠吧。”說罷,無夷拿手在他肩頭拍了拍,便走開了。
玄章一直笑到太陽落山,才明白後果有些嚴重——他被罰笑了一天一夜,徹夜不眠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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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詭幽和祝炎收到無夷的神令,分别從天庭、蓬萊島趕到昆侖墟時,就見迎面走過來的玄章正痛苦地捂着腮幫,含糊不清地哼哼。
兩人面面相觑:“大哥這是什麼了?”
玄章臉頰已然僵硬,說不出話來,隻能哀怨地睇着身旁的師父。
無夷隻雲淡風輕地解釋:“他難得愛笑,讓他多笑了會兒。”便言歸正傳:“今日你們不論用什麼方法,務必從陸吾口中打聽有關我身世的消息。”
說着,他将一個桃木盒子放在桌上,“素舒的魂息藏在盒裡的心髒内,見到陸吾,她自然會出來。”
言外之意,他們可以利用素舒,套取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