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鹭的小臉憋得通紅,一邊使勁拍着胸口,一邊努力吞咽。
無夷快步來到床邊,輕拍她的後背。等她終于咽下嘴裡的花糕,趕忙将茶水遞過去。
西鹭兩手接過,端起茶杯飲下兩口,方才順過氣。
她弓着背喘氣,好險好險。剛被救活,還沒下地走兩步就被噎死,豈不虧死。
無夷輕拍她後背的動作自然而然地改成輕撫,一邊說道:“花糕再怎麼好吃,也不必吃這麼急。”
西鹭扭頭兇巴巴瞪向罪魁禍首,尤其見他一臉清白,她着實好氣:“關花糕何事?我就是被你吓的!”
他卻是一本正經地糊塗:“我隻問你一龍一鳥能生出什麼模樣的孩子,有何受驚?”
西鹭差些翻白眼,她又沒和龍生過崽,怎麼知道龍與鳥會生出什麼模樣的孩子?
何況,她一點兒受孕的經驗也沒有,他這問題根本就是問錯了人!
雖說自己與瀾生成婚多年,但她一直沒有身孕,那時族裡的藥師幫她看過,卻說她身子好得很。之後,大家懷疑是瀾生的身子出了問題,妖帝又派藥師去八風嶺給瀾生診查,愣是瞧不出異常。
“許是公主幼時遭到寒毒侵入,所以受孕困難。”藥師最終得出這麼個結論,還是猜的。
如今看來,大概就是欽原族的血脈導緻她難以懷孕。
若是以蒼鸾族的血脈受孕,從蒼鸾族曾有過族人與仙家亦或凡人生育的結果來看,如果瀾生還是那個修道成仙的道士,他們的後代依然會是蒼鸾。
但瀾生已經覺醒了本體的力量,他成了一條冰龍。不論是欽原族還是蒼鸾族,都沒有和龍族通婚的例子。
倒是其他族與龍族通婚,後代統統是龍。
不對啊……
西鹭猛然反應——他如今可是無夷天尊,早已沒了瀾生的記憶。而她與無夷之間原本就沒有半點男女之情,怎麼會涉及後代的問題?
西鹭的心緒百轉千回,怎料坐在一旁的無夷将她神态的數番變化收入眼底——先是蹙眉像困惑,而後臉頰微紅似羞,再然後吃驚地瞪大眼,微紅的臉頰霎時又變白。
也不知她在想些什麼,表情如此生動。
又見她端起茶杯,慢慢地飲茶,呷茶間隙甚至微弱地歎了口氣,像是發愁。
無夷猜她十之八.九是苦惱于他方才的問題,與其讓她獨自煩愁,不如一起想辦法。
遂開口:“你現在需要養好身體,暫時不必為這事發愁。等你身子複原,我們可以試試。”
“試試?”西鹭傻眼地看着他。
無夷點點頭:“實踐才能知曉答案,隻憑虛空想象永遠也探尋不到生育的結果。”
“噗……咳咳咳!”西鹭一口茶水猝然噴出來,把她嗆得要生要死。
這條冰龍對她并無男女感情,為何能面不改色地同她聊那方面的‘實踐’?
莫非因為缺失一半的龍精,所以毫無羞恥之心?
可誰要跟他去探尋生育的結果!
西鹭拍着自己的前胸,無夷幫她拍後背,終于又順好了氣。
“你的吞咽能力屢屢出現狀況,看來魂魄和肉身契合得不太順利,這幾日我幫你治療的時候會适當延長時間。”
他說得這般認真,話裡盡是關切。她都沒好意思糾正,造成自己今天被噎又被嗆的主犯就是他!
西鹭喘勻氣之後,趕忙換個話題,以免他又要說出什麼驚悚之言,把她活生生嗆死。
“祝炎和詭幽還沒從陸吾口中打探到你身世的線索?”這幾天沒聽他說起,也不知道他們的進展如何。
無夷搖搖頭:“陸吾的神力雖然遠遠不及當年,但他的自我防禦十分強大。他們試過許多辦法,迷心術、懾魂術、臆夢咒,還用了分魂裂魄的禁術,試圖逼他說出實情,但皆無用。他們已然束手無策,剛才我已叮囑他們先回去歇息。”
兩人不眠不休地審問,是為了一步步瓦解陸吾的意志力,沒想到他如此頑強。三天下來,什麼也沒問出口。
“素舒的魂息呢?”她問道:“也沒辦法撬開他的口?”
“陸吾對她從無真心,哪怕拿素舒要挾,他也是無動于衷。”無夷順便與她說起素舒的下場:“她的魂息本就隻是怨念和執意的化身,聽到陸吾一番絕情之言,她便不甘心地沖過去,最後被陸吾爆發的力量徹底擊碎。詭幽說,陸吾下手又狠又快,她連一聲慘叫的時間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