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為止,他隻對素舒和陸吾用過讀心術。現下,再不必糾結。他急于想知道,什麼樣的真相會令她如此發愁甚至恐慌。
無夷将掌心貼在她額間,開始施法讀心。
*
一個時辰後,無夷的神識歸位。
讀心術極為消耗心神,所以他靜靜地緩了許久,才回過神來。
他低頭看着懷中安然入睡的西鹭,伸手将她歪着的腦袋扶正,手掌卻不由貼近她紅撲撲的臉頰。
他目光一動,落向那兩片像抹過櫻桃汁般的雙唇。拇指像有自主意識一般,貼向那嬌嫩欲滴的唇瓣。
西鹭哼唧了一下,似口中發幹,伸舌舔過嘴巴,舌尖恰巧滑過他的拇指。
無夷的手指蓦然一顫,心頭也跟着重重地跳動。
“瀾生……”她在做夢,發出呓語:“别走。”
他本該吃味,卻下意識接過話:“我在。”
西鹭迷迷糊糊地睜眼,勉強掀開一條縫,卻一片模糊,還是閉上了眼。
但她忽然将臉貼向他的掌心,就像一隻尋求溫暖的小貓,在他溫熱的掌中輕輕地蹭,一下又一下。
對于她的主動,無夷欣喜若狂,卻又不知所措。他唯恐自己太過激動而做出驚吓她的舉止,隻好強忍澎湃的情緒,任由她撒嬌一般親近自己。
直到她的雙唇不經意觸碰他的手掌,她先是一頓,然後像是親吻,兩片唇瓣不輕不重地印在他的掌心。柔軟的觸感令他氣息一滞,幾乎要奪去他的呼吸。
“鹭鹭。”他像瀾生那般親昵地喚他,聲音卻是極力忍耐後的沙啞。
他抽出手來,手指往複地幫她順過耳邊的發絲,借此壓制心口那陣越來越躁動的熱火。
“我知道你是誰。”西鹭仍舊閉着眼,忽然笃定地說:“你是瀾生。”
無夷釋然一笑:“百年前,我覺醒後的記憶已經恢複不少,我會盡力尋回剩下的記憶。”
西鹭突然沒了動靜。
當他手掌察覺有溫熱之物滑過時,打開手一看,才發現是她眼角流下的淚。
原來她已經醒了,她在聽他的話。
無夷一邊擦去她的淚,一邊輕聲細語:“哪怕我找不回丢失的記憶,我也絕不會傷你,你可信我?”
西鹭的眼睫顫了顫,沒說話。
“鹭鹭,你信我好嗎?”他用着懇求般的口吻,與她發誓:“倘若我有一丁半點要傷你的念頭,我便叫玄章幫我剔了這具靈骨。”
她眼皮又是一顫,緩緩睜開眼,隻是木然地望着他。
無夷道:“你想喚我瀾生也好,無夷也罷,随你樂意。但我永遠都不是太一,我也不會成為他。他所謂的天命,已經随他的神魂離開。”
他捧着西鹭的臉,神情倏忽柔軟:“我的命不叫天命,是與你攜手到老的命。”
西鹭緩緩睜大眼,然後眨了眨,模糊的視線這才清晰幾分。
見她終于清醒,他笑着說:“如果沒聽清,我可以重複一遍。”
西鹭搖搖頭,喃喃道:“我現在想……我想……”
她磕磕巴巴地還沒說明白,原本恢複正常的臉色瞬間又紅透大半。
“他稍稍低下身,湊近她面前:“你想什麼?”
怎料西鹭突然扯住他的領口,将他使勁拽下來。就在兩人的臉迅速靠近時,她急匆匆地說了句:“我想親你!”便仰頭堵住他的嘴,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她不知,無夷的腦子雖因這猝不及防的‘強吻’而一片空白。但他反應過來後,興奮、狂喜都不足以形容此刻的心情,怎可能會拒絕。
等她蜻蜓點水般的親吻結束,欲退之際,他立刻将被動化為主動,持續攻占她的唇齒,瘋狂掠奪她的呼吸。
就算将她吻得因氣息紊亂而哼出聲來,仍不罷休。哪怕她不住地拍打他的胸口,他也不松口。
原本感動後情不自禁的一吻,卻成了火苗,引燃了懷抱着她的男人。
西鹭難得的一次主動,将他瞬間刺激成一頭不知餍足的猛獸,逮住機會就把她吃透吃盡!
直到月伏晝起,遠處璀璨的銀河在日光中漸漸隐沒。
望月亭下,掀雲弄霧的喘息聲才漸漸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