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伊黎……沈沈沈~伊!黎黎黎黎……”
“噓,你幹什麼!别叫了。”時琛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跑過去捂住了她的嘴巴:“那麼多人。”
“走啦~都放學了還待在學校幹什麼?”夏茨也不阻止她的行為,就着她捂住自己的嘴巴。
時琛見其不再大聲叫喚,松開了手說:“我還沒寫完作業。”
“作業什麼時候寫都可以啊,實在不行我教你,放心包教包會。”
夏茨拎起她的書包就要走出教室門,身邊時琛的同桌卻不樂意了:“别啊,她還沒教完我題目。夏茨你自己去玩,天天纏着時琛不知道的以為你暗戀人家。”
“不是吧,大姐。我和她玩的好怎麼了,咋了你嫉妒啊。”夏茨說着看向時琛,“你說,是留在這教别人題目,還是和我出去。”
她故意加重别人這兩個字,将自己與對方劃在同一個戰線,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下次教你……”時琛難得頭疼的和同桌解釋,把書本和往常一樣遞給夏茨,“走吧。”
“行。”
書包拉鍊被拉上,逆着人流,夏茨走在時琛前面。綠色的草坪連接藍色的天空,之間無數的小人黑影朝着不同的方向、不同的距離各自離開。
“去看小貓!”夏茨眼裡含着溫柔的笑意,拉起時琛的手就往校門口走去。
“别急啊,等一下。”說着時琛拐進小賣部:“姐姐,我上次剩下的東西呢。”
“這裡呢。”小賣部老闆娘手指了指一邊放着的箱子,“又去喂貓?”
“是的呢姐!那貓可愛嗎?有多大啊!”夏茨接過話茬,“怕不怕人呀!”
老闆娘打開風扇,低頭點着手裡的散錢:“這我可不知道,沒親自去喂過。真是的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來姐請你們吃零食,後面架子随便拿。”
“謝謝姐。”夏茨一點不客氣随手拿了兩包,鑽到箱子堆裡問時琛:“找到了嗎?”
“嗯,要快點再晚它們就不在了。”時琛手裡拎着透明袋子,快步走在前頭。
從校門出去轉角一個小亭子,繞過周邊的小店再往前走是一個設計成垃圾箱一樣的清吧,牆的兩邊用濃重的色彩塗鴉着不一樣的圖案。
這些圖案大多數延伸到牆的另一邊,除去邊邊角角被摩擦掉的痕迹,整幅畫擡頭就要遮住天空。
小貓的叫聲從遠處傳來,夏茨剛要跑過去就被時琛拉住:“不要過去,它們會害怕,要等它們自己出來。”
對方好像是真的能夠聽到一般,喵叫聲越來越近,先是一隻貓跑出來,其次是一群。
不同的顔色,不同品種,甚至不知道它們的來曆。
夏茨吃驚的說不出話,她看着時琛熟練的打開塑料袋的貓糧,拿出一個個小小的塑料碗分開倒了進去。
其中有一隻小貓跑的最慢,時琛将它抱起單獨給它分配了食物。
“我天啊,沈伊黎!那麼……那麼多!不是一個一群啊!”夏茨拉住她的手,來回搖晃:“這些小貓都是哪裡來的啊!”
時琛有些不好意思,還是及時制止住她的行為:“小心,我先把貓放下。”
“我也不知道它們從哪裡來的。”
“這樣啊!那我可以抱一隻回家嗎?”夏茨蹲下小心的靠近它們,立馬有一兩隻小貓注意到了這邊湊過來靠在她的褲腿。
時琛看夏茨的眼神有一絲閃動,随後避開了她的視線。
“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夏茨睜大雙眼回頭抱起一隻小貓,“好乖啊!”
“帶回家後你要先去店裡帶小貓打針,做全身檢查。如果真的不小心得病,你要花很多很多的錢去治療,确認領養後還要走手續,不僅如此因為你和我一樣住宿,這些東西還會給你的家裡帶來很多困擾。”
“如果隻是一時間的喜愛,支持不了那麼久。小貓被抛棄後會很傷心……”時琛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她,反而慢慢的把一系列可能遇到的問題平鋪在她的面前。
“聽起來确實要做很多事情……”等了很一會,夏茨再次開口。“看來我要忙活好一陣子了,快點幫我選一隻最瘦的讓我好好養肥她!”
時琛收碗的手一頓,擡頭:“你……”
“快點!這隻怎麼樣?”夏茨伸手就抱起一隻小貓,小貓的尾巴在身後瘋狂搖擺,“哇,那麼兇,是不是要吃我。來呀吃我。”
“夏茨,你小心點。等下它咬你了。”她快速走到夏茨的身邊,無從動手。
“是嗎?”
夏茨吓得一機靈,貓自己蹦跶到地面:“那這隻呢?”
她說着又伸手撈上一隻,拎住人家左邊轉一圈右邊轉一圈:“它是公的還是母的啊,從哪裡看屁股嗎?它屁股在哪裡啊!”
“哎!非禮勿視,你怎麼還看人家屁股呢!”時琛趕緊雙手擋住,“魯莽。”
“那怎麼了,沒事都是一家人。這有什麼的,哇那隻好可愛啊!”
“放下你的手!”
雲層在空中的縫隙中緩緩飄動,畫的兩邊框定了景色的界限,漸晚的天空和十幾隻向遠處奔跑的小貓。
兩人背靠着牆面,地下是沙石是泥土,那是沒有被污染過的街頭藝術,時不時來往的人群有時會注意到這面牆為此停留片刻,極少數的人選擇拿起一邊放置的噴漆罐塗抹上一筆。
在這條露天的大道上,沒有掩蓋的痕迹,更保留着所有生活的氣味。
夏茨撿起一邊未用完的噴漆瓶,按了一下一股濃重的色彩噴在她的衣服上,“火力那麼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