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琛校服的一角也被無辜重傷,撿起又一個瓶子丢給她:“你要畫嗎?”
“啊不好意思。我很久沒畫過畫了,再說等下一出溜噴到我倆身上就不用回家了,下次吧。”她接過瓶子語氣平平說。
不知道為什麼,時琛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遲疑,但……總不會有那麼多下一次了:“試試吧。”
“隻是畫個畫而已,我都沒看過你畫畫。”
她不懂美術中色彩分布,陰影布局,更不知道一幅畫需要花費多少的時間,時琛能夠确定的隻有一點她喜歡,所以應該去試試。
“算了,算了。差不多回家了。”夏茨推搡着把手裡的噴漆罐放在了另外一邊,“畫畫和街頭藝術還是有區别的,好啦~咱們回家行不。”
時琛一直盯着她,語氣帶着點強硬:“畫不畫?”
“畫,但是你别看着我。”夏茨猶豫再三,捂住她的眼睛,“不要看着我了,我有點緊張。”
時琛感到好笑,透過她指頭的縫隙注視她問:“緊張什麼啊。”
“不知道。”她老老實實的說。
天色暗下,頭頂的小燈亮起,粉色的噴劑畫出大體的輪廓。
夏茨挽起了袖子,濺出的油漆噴到臉上,她用髒了的手簡單擦拭,身後伸出了一雙手。
“我幫你。”說完時琛從口袋裡掏出紙巾沾着水,“啊,好像擦不掉。”
“沒事回家弄。”
手下的動作愈發快,最後一筆完成,她把瓶子往垃圾桶裡一丢:“看我的曠世巨作。”
“戴面具的小貓?”
原本的牆面被覆蓋上一層豔紅,黑色的小貓在一片廢墟中張牙舞爪,耳朵上訂上了不屬于它的标簽,緊接着在另一半邊的臉上。
一個巨大的頭盔就要蓋住它,白色的紋路順着小貓爬上頭盔,極緻鮮明的色彩使整個圖案襯出一種猙獰感。
“這顔色好濃。”夏茨假裝嫌棄的坐在地上,看向自己的畫作。
“是嗎?我可以拍張照嗎?”時琛眼裡發光,從書包掏出一個老牌相機。
她伸出手擋住鏡頭:“别,那麼醜就算了吧。”
“醜什麼啊。”時琛推開她的手,“雖然我看不出你的繪畫技術多麼高超,但是很厲害的樣子。”
“哈哈——”
“你拍吧。”夏茨收回了手,靠在牆上看着時琛拍照,“拍完了沒。”
時琛趁着對面沒有反應過來,突然回頭把相機對準了她:“等一下。”
“别拍我啊。”說是這麼說,她卻沒有再次遮擋住攝像頭,反而是笑着看向她。
心跳乍然漏掉一拍,時琛手指一縮快門鍵被按下。
“夏茨,有沒有人說過你長的很好看。”
“是嗎?就當你誇我喽~”
“我說真的。”
……
夜間月光照在兩邊,前方小汽車緩緩停在兩人的面前。
夏茨拉開車門,車裡的燈光把她的身影照全:“下次見,啊不。下周見,雖然相見就要上學,不過……”
車子裡的人沒等她說完話,下了車把車門關上,落鎖的聲音響起,夏茨最後的話淹沒在一陣的車尾氣中。
“拜拜。”身後時琛小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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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時間有點過了,明天還有……”
上了車,夏茨表情變得嚴肅,語氣也沉下:“太過了。”
“夏茨,你要想清楚你現在做的事情,我們這樣才能夠從一開始就阻止這種情況的發生。”車内燈光暗下,讓人看不清前座人的神情。
“你一直躲在他們家裡,知道給人家惹了多少麻煩嗎?替别人考慮一下,分擔一下很難嗎?”
“那你們就拿我做實驗?”
兩邊靜默無聲,車子緩緩駛入高速公路,黑色的天空壓的人喘不過氣。
許久夏茨再次出聲:“别跟着我。”
“我們有我們的苦衷,你這麼做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你知道你父親母親做的實驗可以救多少的人嗎?你的出生就是為了這一刻。”
“所有的人在生與死的界限中,都無法避免的走向這裡。這才是我們真正想要得到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