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脈傳承，那我為什麼沒有？”

我捋了捋裙擺上的褶皺，笑道：“你當然有。”第七代的小裡維倫，血脈最純淨的一脈。

薩琳蜷縮在搖椅的角落，腦袋壓在臂彎處，側着臉來看我。

“我沒有，他們說我活不長。”

薔薇花條在微風中搖擺，投下來的一道淺淡陰影蓋住了薩琳低落的神色，“我那天晚上學了好久，像你一樣閉上眼睛，合上手掌，卻什麼都沒有發生。”

“那是因為我還沒有教你。”我站起來，走近了她，拎起深藍色的裙擺緩緩蹲下，在她驚愕的目光中用手蓋上了她微顫的眼睛。

“來，閉眼。”

“我教你。”

她撲朔的睫毛在我掌心亂顫，像隻小動物。我疼愛地摸了摸她銀色的發梢，安撫道：“穩下心，用心去感受周圍的氣息。”

手心的羽睫不再亂顫，薩琳慢慢安靜下來。

“一呼一吸，控制呼吸的頻率。”我聲音平緩，宛若融入空氣裡，“想象你剝離一層雜質，去窺見它的本體。你認同它，屬于它，你——”

薩琳突然動了動，柔軟的鼻尖向上蹭了蹭我的手掌邊。她說：“我聞見了…晚香玉的氣息，清新的，雨後的花房。”

我愣了下，擡眼匆匆掃過整個花房。現在是春季，并不是晚香玉開放的季節。

手掌依舊蓋着薩琳的眼睛，她逐漸支起身子來，憑借本能對于氣息的渴望，慢慢地，離我越來越近。

“露水，垂落的雨滴，還有我聞不出來的，清苦的味道。”

我急忙松開了手，迎上她微睜的深藍色眼眸，心底有些慌亂，“好了。”

薩琳蓦然從黑暗中墜落在光下，神情有些迷茫，巴巴擡眸看着我，“是這樣嗎？”

我匆忙站起身來，鞋跟踩在木質地闆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一道不大不小的力度從腰間傳來，薩琳拉住了我的裙邊，再一次問。

“我是做對了嗎？”

“是的。”我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薩琳小姐，您很聰明，這就是靈系靈感的魔法術式。透過雜質，感受氣息，借此來預知未來。”

她這會倒顯得遲疑，“那…晚香玉，露水，清苦的味道是什麼？”

我對上她渴求的眼神，竟有些難以啟齒。好學的學生任何問題我都會解答，終還是扶了扶額，歎道。

“您或許聞見的是我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