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指發顫,無力地攥緊桌沿,心跳如雷。
終于,蘭珩舟松開了她,舌尖舔過他唇角,眼底殘留着一絲霧氣,直直望着她道:“回答我。”
陸瑤喉嚨滾動了一下,盡量保持冷靜,目光看向他:“我如今并無意……”
蘭珩舟眉頭微微擰了擰,神色一凜,随即微微直起身,舉手之間,一隻暗紅色的紅绫香包已在他手指間乍現。
陸瑤忙伸手摸向自己腰間,果然,那裡空了。
蘭珩舟低聲道:“我的東西。”
陸瑤看着那香包,倒也無意與他争執。她暮然抽腿向後躲去,一咕噜就翻到了桌下。
動作出奇靈活,轉身踉跄跑出了房門。
蘭珩舟站在原地,單手撐在桌面上,另一隻捏着那隻紅绫香包,神色頗為尴尬與無奈。
半晌,他低下頭輕笑了一聲,高聲道:“我等你答案。”
那聲音傳入陸瑤耳中,步伐愈發急促,似火燒了屁股,匆匆往樓下去。
次日清晨,天未破曉,二人便啟程返回陽關城。為了不耽誤後續行程,幾乎沒有多做停留。
再次步入黃沙中,天地間隻餘馬蹄聲和風沙的呼嘯聲,兩人卻不言中維持着一種微妙的距離。
風沙掩面,視線模糊。
蘭珩舟略微咳嗽了一陣,那聲音在沉默中格外清晰,拉回了陸瑤的思緒。
她停下了馬步,轉頭看向他,眉眼間帶着幾分關切:“你怎麼樣?”
蘭珩舟搖了搖頭,臉色略微有些蒼白,神色卻平淡道:“沒事。”
但他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幹裂的嘴唇上。
他默默從腰間取下了水囊,遞給她道:“水。”
陸瑤接過水囊,仰頭飲了一口。水流過喉嚨的瞬間,她眼神微微一頓。
突然覺得這水囊有些眼熟,仿佛……在哪兒見過。
好像是她的——
初入陽關那次,遞給蘭珩舟的。
蘭珩舟見她愣神,輕輕奪過水壺,淡淡道:“我的。”
陸瑤無言。
夕陽漸沉,天邊染上一抹暗橙,柔和的光灑在大漠與胡楊樹上。
兩人終于抵達胡楊嶺。
遠處胡楊樹随風搖曳,樹影婆娑。
兩匹馬在樹林邊緣停了下來,發出幾聲輕輕的嘶鳴。
畢竟兩人身上還有傷,還是先歇息片刻,再趕路。陸瑤輕跳下馬背,又扶着蘭珩舟下了馬。
兩人牽着馬,緩步走向水潭旁的一塊巨石。
潭水清澈見底,波光粼粼,四周安靜得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隻有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和馬匹在一旁啃食着幹枯的草葉,偶爾發出輕微的聲音。
兩人又點燃了篝火,火焰在寒風中搖曳,又增了噼啪燃燒聲。兩人之間氛圍依舊有些怪異,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天色愈發昏暗,夜風帶着些許寒意襲來,陸瑤不禁感到一陣涼意順着脊背蔓延,忍不住拉了拉身上的衣衫。
蘭珩舟見狀,微微後坐,替她擋住了風口。
篝火上,正用樹枝串着老闆娘給白膜,烤得香氣四溢,滋滋作響。
陸瑤總感覺蘭珩舟目光似乎牢牢黏在她身上,就跟她像個白馍似的,令她心頭跟貓抓似得不适。
她抿了抿唇,終于打破了沉默:“要我幫你上藥嗎?”
蘭珩舟乖巧地應了一聲,聲音低沉。
他低頭,将頭發輕輕撥到耳後,就開始解腰間帶扣。
他身上依舊穿着那件客棧掌櫃的粗布衣衫,看似質樸,卻在他身上勾勒出一種别樣的風姿。
随着衣襟微微散開,脖頸修長,露出一條線條分明的鎖骨,白皙順着延伸往下,就如浸潤在火光與月色中的一塊上好羊脂白玉,微微繃緊的線條,順着他呼吸輕輕起伏。
陸瑤心跳不自覺地加速,口幹舌燥。心頭莫名湧上一絲不妥,就像是偷看姑娘脫衣裳般緊張。
眼看下一步就要扯開腰帶了。
她急忙出聲道:“你别……”
蘭珩舟愣了愣,動作瞬間停頓,擡眸望向她。
陸瑤有些慌亂,眼神不自覺地閃躲,耳根微微發熱,低聲說道:“夠了,夠了,不用解了。”
他輕輕嗤笑了一聲,卻停下了手上動作:“摸都被你摸過了,還怕你看麼?”
說罷,他身型往後靠了靠,修長的雙腿随意交疊,一隻手輕松搭在膝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