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瑤隻覺得一陣頭皮發麻,臉上的血色幾乎瞬間褪盡。
門口的拖沓步伐已近,眼看着就要邁進。
她急忙轉過身,恰好對上蘭珩舟那副衣衫半解的模樣,心頭一緊,脫口而出:“你等下!先别進!”
陳璋的步伐頓了頓,眼看着就要撩開帳門,聞言卻停住了腳:“行。”
陸瑤急忙又道:“什麼事?”
陳璋道:“我找你自然是急事,你快些!”
陸瑤聽罷,見支不開陳璋。
隻好轉過身就去幫蘭珩舟提衣服,他面上倒是仍舊一副處世不驚、清風霁月的模樣。隻是這衣衫,她幫着拉了半天,還是一幅被蹂躏過的模樣。
心一橫,陸瑤索性将他推倒在床上,用被褥把他嚴嚴實實地捂住,自己也随即躺了進去,半支起身沖門口喊道:“進來吧。
陳璋一掀簾子,看見床上躺着的陸瑤,愣了愣:“怎麼這麼早就上床了?”
陸瑤臉色微變,心虛地咳了兩聲,道:“有點累了。”
陳璋随口問道:“你有見珩陽王嗎?我剛去他帳中,怎麼找不着人。”
陸瑤又不自覺地咳嗽了兩聲:“沒有。”
陳璋走進幾步,看到她的臉色略顯蒼白,忍不住皺了皺眉,語氣直白:“怎麼,風寒了?”
“沒……沒……”陸瑤急忙搖頭。
随着陳璋靠近,陸瑤下意識地往床裡靠了靠。
軍營裡的床并不寬敞,她與蘭珩舟擠在一處,幾乎是緊貼着。雖然隔着衣料,溫度卻緩緩上升,背脊似要被炙熱所滲透。
蘭珩舟被厚厚的被褥遮掩,所有光華都消失在其中,反倒是其它感官變得異常敏感。
陸瑤身上那股獨有的淡淡花草氣息,此刻似乎分外濃郁了起來,糾纏在鼻息之間,直入肺腑。
她往他身上靠來,渡過來的體溫更是讓他整個人都似火燒了起來一般,火熱而難耐。
他微微吞咽了下,氣息有些亂,身體緊繃着,臂膀和腰腹的肌肉都有些僵硬,不自然地弓起腰,欲蓋彌彰地想要掩飾那股湧動的燥熱。
陳璋大大咧咧地走上前,伸手探了探陸瑤額頭。
他如今把陸瑤當作弟兄看待,見她臉色不太好,心中自是關心。
陸瑤見他靠近,又往床裡靠了靠,抵住了。
“嗯,沒燙啊。”陳璋皺了皺眉,帶着些不解,“怎麼回事?臉白又紅的?”
他看了她一眼,稍顯關切:“回頭去軍醫那兒瞧瞧吧,别拖着,弄不好又是個麻煩。”
說完,他轉身走了幾步,坐到了桌前,語氣變得嚴肅:“正事先說吧。”
陸瑤遲緩了片刻,才勉強道:“你說。”
身下炙熱感,讓她下意識就往前挪了挪,臉也燙了起來。
一隻溫熱的手卻從床褥下伸來,攔腰攬了回去。那手臂帶着些許顫意,将她緊緊纏抱,嚴絲合縫地貼合在一起。
陳璋依舊在說着,話語卻變得模糊。陸瑤隻覺得腦海一片空白,勉強才将他的話一字一字拼湊了起來。
“術赤又發來了消息,約我方将領見面詳談。”
陳璋皺了皺眉道:“我本想找珩陽王和你一同商量,可惜沒找到他。我們得盡快做決定了。”
陸瑤點了點頭,事不容緩,道:“術赤那邊,可以我去跟他會面。”
話音剛落,腰間忽傳來一陣刺痛,險些讓她壓不住悶哼。
蘭珩舟一口咬在了她的後腰,溫熱氣息從他嘴唇上傳來,帶着一絲莫名的情緒。
“……”
陸瑤臉色瞬間一變,心跳驟然加速,整個身體都緊繃了起來。她的手幾乎是下意識地伸出,去推開他。
蘭珩舟松了口,卻将她手抓到了手裡把玩,十指交纏,握得更深。
陳璋也拍着胸脯,道:“讓我去會會那狼崽子!”
陸瑤實在撐不下去了,快速說道:“你先再去找找看珩陽王吧,我們稍後再做定奪。”
陳璋道:“行吧。”
說罷,他站起身,大搖大擺地往門口走去。
陸瑤終于松了口氣,剛要找底下蘭珩舟算帳,突然見陳璋又回過身來。
“怎……怎麼了?”
陳璋皺了皺眉,半是疑惑,半是關心,伸手再次按在她額頭上,“嘶……你這臉怎麼越來越紅了?怎麼還燙起來了?要不要我把軍醫喊過來瞧瞧?”
“不必。”陸瑤脫口而出,随即又趕緊解釋,“我休息片刻就好。”
陳璋看了她一眼,似乎還是有些不放心,終還是點了點頭,“行吧,那我先出去了。”
說罷,終于掀簾走出了屋内。
屋内頓時陷入沉默,陸瑤懸着的心終于放松了一些,身體卻依舊緊繃着,心跳沒有絲毫減緩。
她急忙一把扯開被褥,身體往前靠去。卻隻覺腰間一緊,蘭珩舟手仍然緊攬在她腰間,一邊緊扣着她的手。她試圖用力掙脫,但蘭珩舟的手掌像鐵鉗一般,毫不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