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愈發清晰,似乎正向他們疾馳而來。
烏蘭隼微微側目,察覺到來人,眼底閃過一抹玩味。
“刀。”
她伸手示意。
幾乎在同一時刻,陸瑤身影如月光般清冷,疾馳而至。她一人策馬而來,雖孤身單騎,卻自有千軍萬馬的氣勢。
她目光掃過烏蘭隼,冷冷開口:“人呢?”
北涼戰士們迅速進入戒備狀态,手中兵器握緊,目光如鷹隼,警惕地觀察着陸瑤動向和後方動靜。
陸瑤恐跟丢了蒼鷹,孤身一人疾馳而來,後面人根本沒那麼快跟上。
北涼戰士見狀,松了口氣,心中警覺略微放松,但面色依然兇悍。
卻聽烏蘭隼道:“讓開!”
他們立刻分開,讓出一條寬敞的路。烏蘭隼提劍直行,步伐不緊不慢,朝着陸瑤道:“陸将軍,找哪位?”
陸瑤眉宇間瞬間浮現不耐,飛身下馬,提起長槍,朝烏蘭隼步步逼近:“我找你。”
話音未落,長槍猛地刺出,直取烏蘭隼。
烏蘭隼嘴角微揚,提刀迎向她,刀鋒與槍尖撞擊,火花四濺。
兩人目光對視,憤怒與不甘在彼此眼中交織。
陸瑤每一槍都充滿怒意與恨意,力道不容小觑。烏蘭隼的長刀則帶着決絕與不甘,絲毫不遜色。
兩人交鋒數十回合,不分上下。但畢竟烏蘭隼對陣左臂就受了傷,漸顯露出疲态,步伐也開始不穩。
旁邊的戰士見狀,紛紛提刀欲上。
卻被她一聲喝住:“不準動!”
話音未落,陸瑤一槍猛挑,烏蘭隼的長刀應聲飛出,淩空旋轉,落入陸瑤手中。
陸瑤毫不猶豫地擲掉長槍,伸手接過長刀,順勢一腳将烏蘭隼踹倒在地。
一旁的戰士終于無法按捺,紛紛提起兵器,步步逼近。
可陸瑤手中長刀已輕巧地橫在烏蘭隼脖頸上,目光鋒銳:“人呢?”
烏蘭隼嘴角勾起一抹譏笑,似是根本不懼:“陸将軍,是找新歡,還是舊愛?”
陸瑤眉頭微皺,神色驟然變冷,手中長刀不帶絲毫遲疑,迅速挑斷了她一根手筋。她冷冷道:“你說我找哪位?”
烏蘭隼痛得臉色微變,卻咬牙切齒:“我不知道。”
陸瑤手腕一翻,刀鋒再度利落地挑斷了她另一根手筋,聲音不急不緩:“現在呢?”
烏蘭隼冷汗如雨下,嘴唇微動,卻發出一聲低沉笑聲:“現在,我也不知道。”
“你敢再動一下烏蘭将軍,我們定将你千刀萬剮!”
戰士們的叫嚷聲愈加激烈,但烏蘭隼命在陸瑤刀下。縱使憤怒聲震天,衆人也不敢貿然沖上前。
陸瑤眼神冷如寒冰,聲音低沉:“剛才那兩下,是替蘭珩舟還你的。”話音未落,長刀毫不遲疑地挑斷了烏蘭隼的兩根腳筋,冷冷補充道:“這兩下,是替蕭玄還你的。”
烏蘭隼咬牙,愈加沉默,臉色蒼白如紙,冷汗浸濕了她額頭,卻依然強撐着嘴角笑意。
陸瑤沒有絲毫停頓,長刀再次移至她脖頸前,怒意暴烈:“再不說,就去陰曹地府說罷!”
突然,一名将士沖了上來,大聲喊道:“他們……他們已經走了。烏蘭将軍已經放他們走了!”
陸瑤猛地轉頭,聲音冰冷:“你說什麼?”
那名将士站得僵硬,急切地指向遠方,聲音略顯慌亂:“走了,剛把他們放走了!”
“怎麼可能?”
陸瑤刀鋒壓得愈加緊緻,烏蘭隼脖頸已被冷冽刀刃劃破了一道口子。将士們神色緊張,卻不似有假。烏蘭隼臉色蒼白,冷汗沿着額頭滴下,卻始終不發一言,眼中盡是冷冽與沉默。
四周荒涼,隻有遠處一片竹林随風搖曳,空曠得幾乎沒有任何可藏匿之處。
陸瑤擡眼,眸光掃過遠方的山林,确有陣陣鳥雀驚起的異象。
她沒有再猶豫,沉聲道:“退開。”
北涼戰士們愣了愣,卻仍未松動步伐,嚷道:“你先放開她!”
烏蘭隼卻終于開口:“放她走。”
話音一落,他們頓時停住了腳步,雖然不甘心,但也不得不退開。
陸瑤召來馬匹,目光定在烏蘭隼臉上。
烏蘭隼察覺到了她意圖,冷笑道:“你帶不走我的,再不走,荒郊野嶺,他們兩個殘廢就喂野狼了。”
陸瑤聞言,神情未改,長刀迅速收回,瞥了烏蘭隼一眼,飛身上馬,馬蹄聲急促,便朝遠方馳去。
北涼戰士們剛想跟上,卻被烏蘭隼一聲喝止:“不許動!”
那小将士走上前,急忙替烏蘭隼包紮傷口。沉默片刻後,他猶豫着開口:“烏蘭将軍,要不你還是别回去了?”
不回去,她又能去哪?
拓跋真已死,術赤遲早繼位。她若走了,今日帶出來的将士便成了叛軍,術赤又怎會輕易放過他們和他們家人呢?
她心裡清楚,随她一同出來的北涼戰士也都知道。
烏蘭隼閉眼休憩了片刻,擡眼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