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風紀委員會是個極具威脅力的組織,沢田綱吉猛地打了個顫。
他誇張地瞪大眼睛,身體無比熟稔湊近看向我的腕表,待大腦計算出留給我們的時間與路程相差甚遠的事實,他立馬大呼小叫不停,慌張拽起我就開始狂奔。
“嗚哇不好!要遲到了!”
我不知道沢田綱吉哪裡來的自信拉着我跑,畢竟從小時候發生的遲到危機來說,我帶他比他帶我的趕路效率要高。
隻不過最終我終究沒掙脫手腕,心想反正到時候的檢讨書讓沢田綱吉代受。
不出所料,我們兩個人雙雙遲到。
沢田綱吉垂喪着臉有氣無力站在教室門口,裡面國文老師唱獨角戲般的講課聲往外鑽入耳蝸,棕發少年窘迫地撓撓本就亂糟糟的頭發,壓低聲音道:“抱歉…又害你遲到了。”
我點了點腳尖,漫不經心想着這樣的沢田綱吉怎麼可能是主角呢?他大概和我一樣頭頂挂着[路人x]的稱号。
一心二用我格外習慣,思緒翻滾間嘴上抽出空回複他:“沢田,你一如既往的喜歡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
老老實實當個路人不好嗎?主角一樣的行為作風放在我們身上隻是累贅。
沢田綱吉呆住,他遲疑地擡頭幾寸瞄我,口中下意識解釋道:“不,如果不是路上被我耽擱了時間…”
我打斷他的話,斜視過去,深沉的瞳色此時顯得過于冷淡:“話題是由我開頭的,你除了賣了個蠢外并沒有做什麼。”他看起來想針對賣蠢什麼的進行評價,我懶得聽,稍稍提高音量,“所以你再嘀嘀咕咕些莫名其妙的話就站我對面去。”
“…”沢田綱吉不由自主抿唇,半晌才揚唇笑了笑,他自言自語的說:“主角的話,果然你更像呢。”
我呼吸收起了瞬間,有那麼一刻我想扯着沢田綱吉的衣領直視那雙怯懦的雙眼一字一句告訴他:[不,你錯了。我是個無足輕重的路人N罷了。]
可最後,我選擇緘默不言,在鈴聲響起前一秒告訴沢田綱吉檢讨書他寫兩份。
“結果還不是讓我承擔責任嘛!”
但你沒有拒絕,沢田。我神色如常坐回位置,無視耳邊同學竊竊私語的議論聲和假裝不經意徘徊在我和沢田綱吉之間的打量。
“廢材綱又害她遲到了啊。”
“這個星期第幾次了?要是我早就羞愧的不得了啦…”
沢田綱吉,我該感謝你是個永遠無法成為主角的路人x,要不然我會寂寞到死的。
在無數人擁有通往主角道路的機遇中,你依然保持笨蛋蠢鈍的模樣實在令我心安。
想到這,我唇角挂起微笑,頭頂接觸不良的電燈泡忽閃忽閃,照亮下方惶恐瞪眼的面容滑稽的惹人大笑,我說:“既然身為路人,就應該好好降低存在感。”
擠出淚水的眼睛像垂死掙紮的幼鳥,我忽的失去教訓讨人厭同學的興趣。
就在這個時候,封閉的大門突然發出巨響倒下,一道意味不明的嗓音冷冷道:“逃課,群聚。”來人腳步不緊不慢卻把原先無力的兩個人吓得不輕,他繼續往下說,加重語調:“咬殺。”
我轉過身看着對方,平靜打招呼:“是你啊,雲雀恭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