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似乎發生了我沒有參與進去的事,班上同學對沢田綱吉的态度有極大改變,往日刻意移遠的桌椅仿佛強調親密般湊近,圍在中間的沢田綱吉撓着後腦勺不太适應。
我撐着下巴收回視線心想這很好,沢田綱吉可以擁有新的朋友,他人生即将迎來希望的篇章,我這樣可有可無的角色遲早會被抛卻,一切都按部就班前進着,我沒有攔截的理由。
[獄寺隼人]
站在老師身旁的轉學生據說曾在意大利留過學,那頭銀灰色的頭發在格外白皙膚色下尤其顯得瑪瑙一樣的綠眸熠熠生輝,即便講台上的人神情不在友善範圍内,但周圍的人仍然止不住發出稱贊。
得知沢田綱吉是主角那刻起,我就知道無論是誰,無論多優秀耀眼的人最終總會和他扯上關系,盡管那并不輕松——打個比方,假設有人突然給你塞一大堆别人垂涎的東西,那麼你就必須制造出成倍的利益返還。
這種前提下,我于是并不意外獄寺隼人目的明确朝我旁邊位置走去一事,察覺到對方的意圖也隻是在沢田綱吉課桌搖搖欲墜時伸腿扶正而不是提前阻止。
然後那雙名貴的寶石向我側目,其中醞釀着不爽的眼神,我神色如常打開課本,無視針紮似的注視。
老師背過去書寫闆書時,沢田綱吉附近的男生探出身壓低嗓音問些是不是之前認識對方亦或者嘀咕獄寺隼人像個小混混的行事作風。
話語末端,有人打趣調侃着“多虧你的青梅保護,真好啊,對所有人都不屑一顧卻偏偏對你好的漂亮青梅。”之類的,甚至穿插些意味不明的低笑。
“不…”沢田綱吉擺擺手想說些什麼,他當然能夠體會到自己所謂的獨特性,但那絕不是這些人語氣裡暧昧的意思,至于是什麼,他也很難說明白。
本來打算解釋的話最終因為無法連成字句說出而擱置,沢田綱吉餘光不經意望向身旁垂下眼眸的側臉,嘴唇蠕動幾下默然停止。
一如既往半放空的撐過課堂後,我看着桌面上不知道哪裡冒出的reborn,淡定打招呼:“早上好reborn,沢田剛剛出去了。”
幸好班上同學沒注意我這邊莫名其妙的嬰兒,reborn帽檐處的綠色動物和他主人同步眨了眨眼,處于發育期的孩童聲音響起:“我是來找你的。”
我看了眼手表,随後伸出幾根手指表示剩餘的課間時間。
“請講。”
“我希望你收起對阿綱的保護欲,那對他現在來說并沒有好處。”
是警告嗎?我慢吞吞歪頭疑惑道:“原因呢?”
不知為何,reborn猶如變了個人,也許我根本不了解沢田綱吉,自從空降的[家庭教師]出現起,我大概猜到我們彼此相連的線就要分開。
西裝嬰兒笑容越發可愛:“過度的保護會讓他變得懦弱,本來就夠蠢的,再這樣下去,他會因為依賴你而無法邁出步伐。”
我靜默不語,reborn不着急得到幹脆的回應。
上課鈴敲響聲中,我笑了笑,可能是很久沒這樣導緻笑容僵硬:“可以噢,我說了會控制的。”
“謝謝。”reborn跳下課桌,轉身前他口吻平靜:“令一位美麗的女士皺眉還真是抱歉。”
屬于沢田綱吉的位置空蕩,我怔忪地伸出手摸索至眉間,擰緊擠壓的溝壑竟然連我都不曾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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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寺隼人非常自來熟的走到沢田綱吉另一邊,他原先兇狠的表情不複存在,眼眸彎起:“十代目請放心,以後就由我來保護您的放學安全!”
“不要喊我那個稱号了獄寺君!”沢田綱吉一邊說着一邊飛快看向路上沉默的青梅,緊張兮兮的模樣使獄寺隼人不自覺跟着看過去。
我在兩道視線下凝神擡頭,對他們奇怪的舉動不太懂:“你們有什麼事?”
又來了,那種欲言又止的糾結。沢田綱吉從未這麼讨厭過這樣的感覺。
“是你有什麼事才對吧。”他以自己未曾設想過的大嗓門開口,對方還沒什麼反應,沢田綱吉先自己吓一跳。
是不是兇巴巴過頭了,沢田綱吉漲紅臉後知後覺口齒不清道:“那個…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是我自己…”
沢田綱吉依賴我嗎?我很少往這方面想。
國小的我們大部分時間是屬于彼此的,我的父母樂于見我忘記過往,沢田奈奈某方面是個粗線條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