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就是,我對紙條的信任是百分之五十——很謹慎且不會出錯的中間值。
穿越到十年後的事确實發生了,可那又怎麼樣?我除了見到成熟後的山本武、獄寺隼人和笹川京子這幾名稱得上眼熟的人,其餘全是莫名其妙的怪人,而依據我的想法推測,世界存在無數類似平行時空的未來,所以我為什麼完全要相信這群說話含糊其辭的自己。
她們經曆過我小時候的事?她們知道我頭頂挂着的警告?
[滋滋滋]
DVD播放機突然發出接觸不良的電流聲,我停止無止盡的诘問凝神望過去,似乎是設定好時間播放的光碟,我記得自己今天沒碰過它。
那麼隻有未來的自己了,自來熟的家夥。
[早安,小野寺霧。嗯…好久沒念這個名字,總覺得拗口了不少。]
畫質不太清晰的屏幕内僅穿一件無袖上衣的女人露出抹浮于表面的笑容,看起來像是想表達好意卻無法正常擠出,她所站的位置恰好處于屏幕正中間,應該是有提前測試過的原因。
我無心關注這些了,而是瞳孔緊縮死死盯住對方頭頂正上方:[路人23]。
怎麼回事?!
意識到自己的笑容過于不自然于是放棄的女人撫平唇角,配上那雙毫無波瀾的黑眸有種透過内裡穿透自己的悚然。
[你的第一眼總是關注這個東西,無論哪個世界。]她歪頭指着浮空的字迹,繼續往下開口:[長話短說,待會我要去補覺了。你好好記着。]
幸好爸爸媽媽不是今天回家,要不然我肯定會因為應付她們而錯過這段提前放好的光碟。
[按照我頭頂的編号暫且把我所處的世界稱呼為23号吧。]女人揉了揉眼睛,眼底烏青襯托她格外疲憊。
[首先,你一定要在國中期間轉學去美國,不用擔心,相信未來的你會做到的;其次,從現在開始盡可能遠離十年火箭筒,慶幸吧,你至少體驗過,為了壓縮實驗我和其他人可是不敢靠近呢;最後,你的目标是幫助沢田綱吉,他是主角你知道吧?把一切都放心交給他好了。]
一口氣說完這句話,女人松了口氣又忽然想起什麼,神情淡淡伸出左手随意地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她的裝置收音很好,我清楚聽見那是獄寺隼人聲音,準确來說是十年後的獄寺隼人聲音。
幾乎是一接通,那邊氣急敗壞喊出聲:[你這家夥遲到了啊!……真是的,要不是十代目說工作交接暫時不需要我……]
[沢田的本意是讓我們抽空培養感情。]女人語氣刻意放柔,神情反常的依舊冷淡,簡直無比割裂,[抱歉,在挑禮物的時候稍微花了點時間想着獄寺會喜歡什麼類型,我馬上趕到。]
[那種東西都一樣吧……]獄寺隼人兇巴巴的腔調仿佛被投喂的野貓般平緩下來,他大概有些羞惱,幹巴巴說了句[算了,反正我已經找了個地方坐着,你最好快點。]
這都是什麼……獄寺隼人絕對是屬于感情上的零防禦脆皮法師那種吧,我面無表情聽完女人熟練的像流水線工作樣的語氣消失并幹脆挂斷電話,心裡有一搭沒一搭想着亂七八糟的事。
把手機收回兜裡的女人摁了摁太陽穴,她有氣無力道:[雖然是為了計劃,但感情這種東西好麻煩。我的補覺也沒了,就這樣吧,再見。]
到最後,23号平行世界的我照樣說了堆莫名其妙的話,我根本難以理順。
光碟播放結束而自動彈出,我就着跪坐的姿勢探身拿出,随後看到奇怪的印記擡起,透過微光我看見一角刻上23數字的小符号。
大腦裡有什麼蠢蠢欲動,我蹙眉站起身,捏着23号光碟慢吞吞擡步開始檢視櫃子,最終,我停在1-100序号的置物櫃面前。
——唯獨标記了23序号的光碟處是空的。
我情不自禁瞪大眼睛,懷揣說不明的念頭一把打開置物櫃拿出1号光碟,接着匆匆走到DVD那載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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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刻意踩點到校的我看見了沢田綱吉幾人,被簇擁于中間的棕發少年和我對視上先是下意識揚唇,不過馬上想起什麼而閃躲開,嘴角跟着撫平。
敏銳捕捉到對方不對勁的獄寺隼人順着沢田綱吉的眼神軌迹看過來,等瞥見是我,他腦子裡浮現的是家政課的羞辱,頓時撇撇嘴故意裝出無視的模樣。
好幼稚。我想到十年後的獄寺隼人,實在懷疑跨越時空的成長除了讓他更别扭外還有哪些其他變化。
本來他們兩個人心照不宣的忽視我後彼此默默不打擾,誰成想山本武在那之前率先揮手招呼,他笑容燦爛到潔白牙齒一覽無餘:“喲!志代,早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