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朔睜大眼睛,幾乎脫口而出:“那你還記得……”
“阿朔!”謝見隐呵止了他,話音若有所指:“小師弟現在應該好好休息,耗神廢力的事就算是急事也應該等他身體恢複了再處理。”
淩朔自覺多說多錯,悻悻閉了嘴。
“記不起來也不要着急,你此前受了一次重傷,如今能醒來已是萬幸。”謝見隐長舒了一口氣,露出些許淺淡笑意:“我方才用靈力為你檢查了一遍,舊傷應當已無大礙。至于記不起從前的事……或許涉及你的血脈傳承,我所知不多,但師尊應當是懂得的。”
“師尊他近來一直在湯谷附近遊曆,我已傳訊給他,想來不日便能返回。”謝見隐觑着他的神色,見他沒有什麼其他反應,這才繼續道:“在師尊回來之前你且好好休息把身體養好,凡事有我與阿朔在。”
殷雲度點頭。
謝見隐起身:“有事随時傳訊給我和你二師兄,或者喊門口的子書子桑……無聊的時候同他們一起聊天解悶也好,你們年紀相仿,應當是能聊得來的。”
謝見隐交代完要緊的事後便與淩朔一前一後出門去,門口的那兩個小弟子門神一般戰戰兢兢守在那裡,十分懂事的把門帶上。
“為什麼不準我說。”淩朔追在謝見隐身後,擰眉不解:“這是鳳彌的家事,滅族之仇,哪怕失憶了也不該忘。”
“他年紀小你也小嗎?”謝見隐語氣裡隐隐有些怒氣:“他那個脾性,如果記起來了,你覺得他能坐得住嗎?你要告訴他然後呢?讓他去送死嗎?”
“沒有鳳彌了,鳳小公子二十年前已經與他的族人一起死在湯谷了。”謝見隐一字一句,神色凝重:“北茫宗有的隻是殷桓宗主的獨子,名叫殷雲度,這裡沒有什麼鳳凰一族的遺孤。”
說罷,謝見隐快步離開,淩朔隻能加快腳步跟上:“走這麼快去做什麼?”
“加固護山大陣,儲備丹藥法器。”謝見隐語氣平靜:“總不能什麼都不做。若是真有一天小師弟血脈的事情暴露了,仙盟的人想要帶走他,那也得他們先有本事打上山來再說。”
。
适應了這一會兒,又有謝見隐的靈力加持,殷雲度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
他下床走到窗邊推開窗子,目光觸及相攜離去的兩人,又垂下了眼眸。
上輩子的經驗告訴他,以卵擊石讓自己成為衆矢之的無疑是最愚蠢不過的行為。可若是他突然之間性格改變太多,又難免會讓師長擔心。
最好有個合适的借口,比如他失憶了。
如果他失憶了,不記得從前的事,那性格有所改變就顯得合理多了。
這世界上從來都沒有無緣無故發生的事,殷雲度開始回憶自己前世接觸過的時間相關的法器符咒,最後頹然發現這世間似乎沒有比鳳凰這個種族更能超越時間與生死的存在。
可惜鳳凰一脈在他死前就已經死絕了,而他隻是個半血,别說超越時間生死,他甚至連涅槃的機會都隻有一次,第二次死亡就是真的死透了。
[你似乎很高興。]冷不丁的,一道不含感情的聲音自識海深處響起:[絲毫不擔心自己會重走前世的老路嗎?]
“能活着當然高興。”殷雲度這下确定了,他沒有幻聽:“閣下是何人?”
[我是天道的使者,代表天道意志。]那聲音如是道:[其他小世界天道意志一般被稱為系統,你也可以這麼稱呼我。]
“天道意志?單憑你一句話我很難相信啊。”殷雲度笑笑:“天道必然無所不知,不如你同我解釋一下,我為什麼能死而複生。解釋的合理,我就信你。”
[天道無所不知,但這個問題我無可奉告。]
系統拒絕的很幹脆:[不過,作為補償,天道可以在不破壞世界規則的前提下,為你提供一些保護。]
殷雲度:“比如呢?”
[為保證小世界繁榮,每隔數百年小世界會都會誕生一個集大氣運而生的氣運之子。]
系統羅列解釋着:[比如你父親,比如你。]
[氣運之子天賦異禀不假,但飛升之前也隻是普通修士。如不能飛升,也會折隕在人間。]
[有邪修謀害了過去的某位氣運之子,并利用其氣運做成了破壞世界規則的法器。他們嘗試利用這種法器捕殺你們這群天資過人的修真者,而我可以幫你屏蔽這種法器的感應,讓你短期内暫時不會被他們找到。]
“為什麼是暫時?”
[無可奉告。]
“……”
[解釋的已經夠多了,現在開始下達天道指令。]
[任務一,找到破壞世界規則的法器,銷毀它。]
這東西确實是禍害,他父親都半步登仙了,但凡長點腦子的都不會去試圖刺殺一個半神。而他,氣運之子裡的小弱雞,還剛剛受過一次緻命重傷,毫無疑問的他就是那個最好捏的軟柿子。
這個東西的存在對他來說是隐患,确實得銷毀。就算系統不說,他也會想辦法。
[任務二,尋找前世血洗修真界的反派并感化他,讓他重新熱愛這個世界。]
殷雲度:“?”
血洗修真界?
一聽就不是善茬啊。
系統對他的抗拒似乎有所察覺,于是補充道:[本任務強制執行,不可拒絕。]
“你能知道我心中所想。”殷雲度不悅:“這不……”
[你可以屏蔽我。]
系統冷淡的聲音響起:[你識海深處那個白球就是你我聯系的媒介,把白球的光遮住,就能屏蔽我。]
殷雲度試着從識海中幻化出一塊黑布将那光源蒙住,他又試着喊了兩聲系統,這次果然沒有回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