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日光照進來,殷雲度眼皮動了動,睜開眼。
天氣很好,被太陽一照甚至能看到空氣間浮動的細小塵埃,一切都很完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本該睡在他懷裡的人不見了蹤影。
殷雲度坐起來,手邊觸碰到一個冰涼的東西,低頭去看,發現是兩個果皮尚綠的橘子。
他的苑裡不會有别人進出,是岑丹溪放的吧……
這般想着,他把橘子拿起來,剝開吃了一口——
啊,好難吃。
殷雲度被酸得眯起眼,餘光瞥見有人站在窗外,他這屋子窗戶修得高,因此外頭的人隻露出了個發頂和眼睛。
殷雲度失笑,走到窗邊:“怎麼在這裡?”
岑丹溪卻不答,眼睛看向他手裡的橘子,問:“好吃嗎?”
殷雲度如實道:“不好吃,好酸。”
岑丹溪很贊同:“我也覺得不好吃。”
殷雲度無奈笑起來:“那為什麼要給我不好吃的橘子?”
“因為你就是沒熟透的橘子。”岑丹溪笃定道:“不止酸,還澀,有點發苦。”
“為什麼?”
岑丹溪眨眨眼:“沒有為什麼,你就是橘子。”
兩人一本正經地說着些莫名其妙的話,殷雲度腰間傳訊的玉牌突然亮起來。
他拿起玉牌注入靈力,裡面傳來殷桓的聲音:“速來議事堂。”
好簡潔的要求……也沒說要去幹嘛。
殷雲度歎氣,把玉牌挂回腰間收拾了下儀容走出門去,來到岑丹溪身旁。
“我有事出去一會兒,你無聊的話可以看看我書案上的心法和劍訣。劍訣昨晚隻寫到了第四式你便醒了過來,我還沒默完,你可以先看看前三式我注在一旁的注釋和心得。”
殷雲度絮絮叨叨說了一通,又将自己那把從不離身的白玉扇子遞給岑丹溪:“驚霜留給你,若有什麼意外我的劍意能保護你。”
岑丹溪接過他的扇子展開看了看,然後擡頭看他,目露疑惑,像是不解他為什麼還不走。
“那個……”殷雲度耳尖有點紅,他摸了摸自己臉側:“能抱一下再走嗎?”
什麼都沒有的時候摸摸抱抱反而更自然,倒是關系不一樣以後,一些動作的含義也變得不一樣了。
岑丹溪朝他張手,殷雲度如願将人擁進懷裡,犬類一般埋首在他頸側深吸了一口。
如果他有尾巴,現在大概已經搖得起飛了。
岑丹溪是個相當寬容大度的伴侶,被殷雲度蹭得衣服都皺了也沒有生氣的意思,反而相當淡定的學着殷雲度平日裡安撫他時的樣子摸了摸殷雲度的頭發,模仿道:“好乖。”
殷雲度被誇得很高興,得寸進尺的在岑丹溪臉頰親了下,這才滿面紅光的離開。
[我不過幾天的功夫不在……]系統的聲音突兀的響起,語氣聽起來相當崩潰:[你倆又勾搭到一起了?你知道他是誰嗎你就和他亂搞……]
殷雲度已經習慣了神出鬼沒的系統:“他還能是誰,他是我的阿圓,是我未來的道侶。”
系統幽幽道:[你别告訴我你們兩個勾搭了兩輩子你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說完,他又改了口:[算了,你也不需要知道那麼多。你隻需要知道他很重要,一定,一定不能讓他走歪了路就足夠了。他走正道于你,于我,于所有人都是好事。]
殷雲度蹙眉:“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他有自己的使命,他有必須要做的事。即便他現在溫吞無害,可他的的确确就是為了殺戮而生的。]系統冷冰冰道:[出于人道主義我還是想提醒你一句,不要在他身上投付太多感情。我說這些不單是為了你,也是可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