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亂看,跟緊我。”
宋青柏牽住了在他身後一個趔趄的粗心小狗。
“這裡很多人。”
小狗趴到宋青柏耳邊講話,毛茸茸的帽子貼着宋青柏的額頭。
帽子的毛比小狗身上的毛要更長一些。
宋青柏把小狗的帽子擺正,注意到小狗正用亮晶晶的眼睛觀察周圍。
清浦機場的月均旅客吞吐量為4,087.7千人次,平均每天每小時大概是5.68千人次。
又正值節假日,人流激增。
這裡有足夠數量的人能夠滿足小狗的觀察欲望。
就是容易讓這隻粗心的小狗絆倒。
宋青柏牽着紐貝的手,跟在司機後面,盡可能避開匆忙的人群。
“由我帶你們過去休息室。”提前候着的機場工作人員接過司機手中的行李推車,承擔了帶領兩人到休息室的任務。
紐貝跟在對方身後,眼神左看右看。
“你是犀牛種嗎?”他好奇地問道。
“是的。準确地說,是蘇門答臘犀牛,所以我有兩個角。”工作人員細心轉頭展示了一遍自己引以為傲的雙角,上面挂着兩個毛線織成的尖角狀裝飾品,他對好奇的小狗笑笑。
“哇哦~”解惑的小狗發出驚歎,這是他第一次見兩隻犀牛角的犀牛。
他拉了拉宋青柏的手。
“确實很神奇。”讀懂小狗分享欲的宋青柏毫不吝啬給出配合。
貴賓休息室裡還有很多座位處于閑置狀态。
犀牛種非完人帶他們随意選了個位置。
“好了,你們在這裡坐着稍等,登機開始我會再過來。需要水之類的嗎?”
犀牛種非完人目光落在小狗的毛絨帽子和那張白白的臉蛋上,他的笑容深了幾分。
小狗點頭,抱上了工作人員準備的溫白開。
他謝過工作人員,和對方擺擺手。
“貝貝,”宋青柏忽然靠過來,“等下在飛機上不要喝水。”
為什麼?
捧着水杯的小狗眼神疑惑。
“條件有限,不幹淨。”
宋青柏悄悄告訴小狗。
好的,我知道啦。
小狗用點點頭地動作告訴對方自己不會亂喝。
他搖搖尾巴,好奇地又打量一遍自己現在的地方。
過去比賽的他時常輾轉于不同的機場之間,他對此并不陌生,但這是第一次他不需要跟在教練員身後自己辦理托運。
休息室還有很多東西可以吃,他目光看向台子上琳琅滿目的水果和零食。
不遠處還有專門搭建的廚房區,他甚至能在這裡吃到熱乎乎的面條和雲吞。
這對小狗來說是很新鮮的體驗。
紐貝又低頭喝了口水,早起的困意都因此被驅散了些。
休息室很靜。
室内偶有翻閱紙張的聲音,紐貝抿水的動作都多了幾分小心。
要不要吃些零食呢——紐貝的視線在遠處台面上逡巡。
“你沒事吧!”
“這有人——叫一下工作人員!”
“都讓開——”
距離貴賓室不遠的人群突然爆發。
驟然增大的音量在休息室内顯然驚到不少人,原本坐在位置上的人紛紛起身看向事發位置。
紐貝和宋青柏也不例外。
幾乎是瞬間,紐貝擡頭,一雙圓圓的眼睛驟然壓下,嚴肅着一張臉迅速站起身。
他擡眼看向喧鬧爆發的地方,那裡已經圍了不少人。
有幾個工作人員制服的人正跑進跑出。
沒怎麼經過思考,“你在這裡等我。”輕拍了一下身側人,隻穿了一層毛衣,他大步趕往事發地。
宋青柏幾乎被這副熟悉的模樣震住,兩秒之後他從椅子上起身跟上對方。
小狗的身姿挺拔、步伐快而不亂,仿佛出鞘的利劍,目标堅定。
一個花眼,宋青柏仿佛看見了那身被他壓在箱底的深藍色警服正完完整整穿在身前的背影上。
“讓一讓,麻煩讓一下——”
他聽見小狗的聲音。
依靠着不明所以的人群展開的通道,宋青柏跟在紐貝身後進了包圍圈。
他終于得見人群喧鬧的原因。
靠近座椅的地上正坐着一個人,一手握着胸口,仿佛喘不上氣一般發出破敗的風琴聲。
是個男性完人。
對方臉上的表情很痛苦。
男性完人身邊沒有别的人,想來是獨客。
有幾個女生蹲在男性完人面前為其扇風,似乎是希望對方可以借此好受一些。
另一邊的機場地服工作人員迅速将圍觀群衆攔在更遠的距離,避免人群因看熱鬧過于接近。
“有醫生嗎——”
他們在就近尋找志願者。
“催一下急救中心的醫生——你們——”
機場工作人員試圖阻止他們的闖入。
紐貝毫無征兆蹲下身子去,他腳下踩着什麼。
“應該是驚恐發作。”
紐貝撿起地上滾落的藥瓶子,看見藥名的那一刻,對方的病症自動出現在他的腦海。
沒有任何停頓,他旋開瓶蓋
“吃顆藥就——”
正站在他對面的工作人員看到,那個白色圓柱形藥瓶裡空無一物。
男性非萬人的喘氣聲越來越大,“呼哧呼哧”好似下一秒就要斷掉呼吸。
時間緊急,容不得浪費時間。
紐貝單手重新把藥瓶旋上,推開身前的工作人員,“我是、我可以處理。”
紐貝頓了一下,臨到嘴邊,他忘記了自己想說什麼。
他給出自己的保證,幾步向前蹲在了正在發作的男性完人面前。
男性完人似乎認出了紐貝手裡的藥瓶,握成拳的手來不及張就要觸碰藥瓶。
鈕貝躲開對方的手,“你或許不需要它。”
沒拿到藥的男性完人表情變得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