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木去了一趟花市,在千蘭的店裡還有另外一個男子,荀木單看背影覺得眼熟,仔細回想,原來他就是那日跑得疾快将時柒撞到在地的人。男子幫着千蘭搬弄花盆,十分賣力,與千蘭像是眷侶但兩個又并無親昵,像是好友但男子的眼神并不純粹。
荀木不太懂風月之事但也能看出不少,徑直進了店裡。
“荀大人?”千蘭見來人,擦淨了手上前迎接,臉上比在公堂上時多了幾分柔意,顯得更平易近人許多。“大人至此是有什麼要事嗎?”
“案件有些事還得再問問你。”荀木說着看了一眼男子,意在暗喻着什麼。千蘭懂了并讓男子退至店外,他經過荀木身邊時,一股殺肅氣息掠過,很淡很輕不易察覺,但荀木卻沒放過那充滿戒備的目光。
“大人請問。”
荀木掀衣坐下,看了一眼花店,餘光瞥見店門外的男子死死的盯着這邊,仿佛隻要千蘭有事他便沖進來拼命一般。
“千姑娘,據本府所知,金邊瑞香出自南方,這裡的氣候并不太适宜養殖,這城中的花市裡,唯有你這有賣,因此城中的一些金邊瑞香的胭脂和香囊皆是出自你這裡。陳家做着胭脂生意,陳元林來你這買花,起了賊心,幾次三番叨擾你,被陳夫人發現,罵你罵得難聽,加上吳老闆又與你關系不清,陳夫人更是厭惡你,此後散播你的謠言讓你生意難做。”
千蘭坦然一笑,似乎不意外荀木的猜測。
“大人果真厲害,竟連這層關系都查到了。”
“謬贊了,那姑娘可說說,陳吳兩起命案是你做的嗎?按理說,你有恨他們的理由,也有作案的動機。”
千蘭不笑了,冷下的臉猶如那日一般,她甚至不在意荀木身份下了逐客令:“人不是我殺的,大人可要有證據。若大人沒有,還請回吧。”
荀木也不惱,看了一眼被程旭攔下蠢蠢欲動的人,他似乎明白了些事,他眼中玩味漸濃,夾摻着笑意,起了身拍拍衣裳便離去。
程旭身為荀木心腹,閱人無數能觀人眼色,自是看出男子不是簡單人物,他有些着急問道:“大人不再多問問?”
“先回去,查明了再來。”
意外總比計劃來得早些,當天夜裡,陳夫人便死了,死因為中毒。
荀木接到消息并趕到陳家時,屍體尚未涼透,仵作驗屍,除了她身上本有的病情,這毒為氣體,加上窗紙上破損的洞,死因明了。
陳家門前的挽聯經風吹日曬後又被貼了新的,哀悼聲漸起,在這暗沉的夜裡顯得格外滲人。
荀木出了陳家後立即招了探子,探子單膝跪地道:“主子,人已往城外跑了,看這樣子,是要去城邊的連線師那兒。”
去了時柒那兒?荀木思付一瞬,心中開始焦躁,愈發覺得事情走向不對,正色道:“立即派人去圍,不能讓他們跑了!”随即急忙上了馬趕往城外。
城邊木屋裡,時柒剛浣洗過的頭發還未幹,坐在樓上擦拭着,突然一陣疾風襲來,桌上燭火倒了又立,還未回過神,一把刀就抵在了她身後。
身子僵硬了一瞬,身後響起了低沉的聲音:“别動。”
時柒表面淡定的聽從,其實内心慌得很,這是她第一次被人挾持,這不是現代沒有所謂報警,當下稍不注意可能就是身死荒野。但接下來一個人的出現讓她緊張情緒得到了緩解,是千蘭。
身後的男子也現身,走到千蘭身邊。時柒得以看清他全貌,眉粗目戾,渾身上下都透着兇狠的氣息。
“千蘭姑娘,這是何意?”
千蘭坐下來,悠然得好像是知友相會,談心說話一般自然。她朝時柒笑道:“别害怕,我沒别的意思,就想問問,關于縫屍修魂的事。”
時柒皮笑肉不笑,裝作很輕松地說:“那日不是告訴過姑娘了嘛!所謂縫屍修魂一事隻是書上傳聞,并不是真的。”
千蘭冷眼道:“可我不信。”
男子将刀架到時柒肩上,狠狠威脅道:“快說!不然我不能保證手中的刀一直這麼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