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太小看我娘親了,好歹也是活了這麼多年的人,你有什麼小伎倆她豈不看得一清二楚的?”
“這倒也是。”時柒嘟囔着,下一刻被荀木咬了嘴巴,剛想推開又被輕輕吸吮安撫,荀木這人平時斯文儒雅,卻在這件事上總是十分霸道。她張了牙齒狠狠咬回去,荀木眉頭一挑親得更用力了。
半響之後,時柒整理了她的小箱子,發現縫補屍體的線快沒有了,也不知道下次需要用是什麼時候,向來喜歡未雨綢缪的她決定還是去準備一些,以備急用。她問荀木:“你們這裡的山裡有桑樹嗎?”
“有的,在城外處有一片茶園,茶園旁邊就是一片桑樹,是為了種植桑葉養蠶的,你需要多少,我讓人去找一些回來。”
一提到蠶,時柒想起那一片片白花花的蠕動的蟲子,身子不可控制地打了個寒噤,本想自己動手去找的想法立馬被掐滅,她果斷選擇在家等着。
“就挑直一些的樹幹帶回來就行,剩下的我自己處理。”
荀木不解道:“為什麼要自己動手?集市上就有的賣,直接買多方便,再說了,動手也不能你自己動手啊,我找人給你弄。”
“啪嗒”一聲,箱子合上的聲音,時柒神情自然地說:“還是我自己弄吧,反正我自己閑着也沒什麼事做。”
荀木沒再追問,轉頭就讓下人去辦這件事。在酉時時,程旭讓下人扛了一捆桑樹枝過來。
長而寬大的衣袖不方便,時柒彎腰幾次都拖地,荀木找來了襻膊幫她把衣袖挽起,露出兩條常年不見光照的手臂,纖弱而光滑,但卻十分有力。因為他看到了時柒一手拿着匕首用力劃開,給樹枝撥出一塊完整的皮。
荀木有心想幫她,時柒拒絕了:“别髒了你的手,我自己來就行。”
在現代時候,這件事基本都是父母親在做。家裡什麼都缺就是不缺桑白線,也沒有去外面買,用的都是自己做的,父親說,隻有經過他們手裡做出來的,才能發揮縫補的最大效力。
取皮,去表面黃皮,留取潔白柔軟纖維層,最後經加工錘煉而成細白長線,這就是制作桑白線的過程,全程不僅他人之手,等到完工的時候,夜已深。荀木捧着她的手,面露憐惜,他俯身親了親她手,而後打開藥罐,一臉無奈道:“這些事你本不該自己做,我要幫你你也不願。”
時柒莫名有些心虛,因為這具身體的手不耐糙,弄完這些手已經很紅了還有一點破皮,但也明白他的心情,當下隻能說軟話:“沒事兒,不疼的。”
“嘶!”下一瞬就是藥粉撒上去的刺痛,時柒當衆打臉。她不敢直視荀木,連忙轉頭佯裝剛剛呼痛的人不是她。荀木什麼都沒說,她以為就此翻篇了,隻是上好藥之後荀木突然将她的臉掰正,随之一個強勢的吻落下來,途中時柒呼吸不了,退了一點想躲,背靠着椅子無處可躲,過後又被咬了嘴巴。
“不能有下次了。”
原本清冷溫潤的聲音在此刻變得低沉十分有魅力,時柒乖乖紅着臉點頭。
在荀家,兩人暫時不能再像之前那樣同床而卧,擔心時柒認床睡不着,荀木抱着她,等她睡着了才離開房間。回到自己院子裡,意外地碰見陸穎然。
“娘親,您還沒歇息?”
“這過來看看你,沒想到你不在,去了偏院?”
荀木沒否認,将陸穎然引進了屋,問道:“這麼晚了娘親找孩兒有何事?”
陸穎然瞥眼見到他破皮的嘴角,她老臉有些挂不住,隐着笑意叮囑道:“明日你父親他們就回來了,你可注意着點!”
話鋒一轉,陸穎然又問他:“真的很喜歡她?”
“喜歡啊,娘親您不也挺喜歡嘛!”
陸穎然看他眉歡眼笑的樣子,她想說什麼又有些猶豫不決,心裡躊躇了許久才問道:“那陽兒,你可想與她成親?”
“我自然是想的,日思夜想,這不等你們答應了嘛!”
陸穎然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暖黃燭光映得她滿身暖意,她同他一般是臉上帶笑,但這笑中似乎帶着刻意、憐惜還有說不盡的話,讓荀木感到莫名的不舒服,他還沒問出口她便斷了他的話:“時候不早了,陽兒歇息吧,為娘的就不打擾了。”
“娘……”
“歇吧,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實際上陸穎然之前也有過這種情況,尤其是這幾年出現的最多,問了也會被她轉移話題,荀木隻當她是擔憂自己,沒怎麼放在心上,過一會便忘了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