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走?”
時柒看着院子裡被護衛圍成一圈的姜汐,紫檀色衣裳像融進月色卻又獨立于白雪之上,她一如最初遇見時那般笑,若不是那眼中閃過時有時無的狡黠,倒真像個不谙世事的乖巧姑娘。
“對啊!你們不是在找他嗎?不跟我走你怎麼知道他在哪?”
“不行!”姜柏胥連忙阻止時柒,低聲說道,“若按陰陽論來說,姑娘可不能去,他們來找你是因為,你就是這次的引子,沒有你也許他們就做不成這個邪術!”
姜汐見她猶豫不決,拍了拍手,一個殺手從暗中走來,還用刀脅迫了陸穎然。
“既然你不願,那隻能請令堂走這一趟了,不過嘛,這寒天雪地的,我身邊都是些粗人,可不敢保證能照顧好令堂,你可要想清楚。而且你們也别想着殺了我,我一旦出了事,人沒回去,你們這輩子怕是再也見不到貴公子了。”
“你……真是卑鄙!”荀蕭懿厲聲大喝道。
姜汐并不在意,饒有興緻地看着時柒,又說:“姑娘可快點決定,我可沒多少時間與你一起耗。”
時柒沒想多少直接答應了:“我去,你把夫人放了。”
“時……”都說患難見真情,荀蕭懿對她的選擇倒是有些意外,若是她因為怕死而拒絕他也能理解,但她幾乎是想都沒想的同意了。
時柒轉向荀蕭懿,凜凜寒風之下,她鼻子被凍得通紅,眼中也是濃濃的哀傷和疲憊,饒是這樣,他仍能看得清她眼底的堅定,這個女子,比他們想象的堅強很多。
“當初您跟我說,希望我的到來能幫到他,可的确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雖然我知道不該過早下結論,但……”說着她有些哽咽,頓了一下又繼續說,“其實我想說,我也不确定能否幫到他……”
荀蕭懿被她觸動,竟罕見地朝她一介普通女子拱手行了大禮,别的沒有多說隻說了三個字,以表緻謝:“謝謝你!”
“既然決定了那就走吧,對了可别想着派人跟蹤,若是被發現了……”
姜汐命殺手将陸穎然放了,時柒跟着她上了馬車,馬車驅動時風卷起車簾,時柒看向荀蕭懿,隻一眼的傳遞,對方立即懂了她的意思。
車輪壓着新雪印出一道印迹,不過一會兒又被覆蓋,萬物寂靜,仿佛從始至終都是如此祥和。
陸穎然雖脫離了危險但仍驚魂未定,渾身還在後怕的發抖,荀蕭懿握住她的手,無聲安撫她。
“姜先生,你說,這一次會不會就是陽兒過不去的劫呢?”
“雖然一直沒算出準确時間,隻能直到不過而立之年,但這次興許八九不離十,老爺您節哀。”
“我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早。”
荀木因前一世都活得風光榮耀,但每到晚年終寝時都是身首異處或是暴斃而亡,找人算了命,這是他需曆經的幾世劫難,隻為還戰場上亡魂的債。所以第二世的荀木,選擇了為人破案替亡魂伸冤。
在場的人都知道這件事,從未對荀木說過,但每個人都提着心看他成長,看他功成名就看他尋得真愛,即便早有心理準備會有這麼一天但正當面對時也難以接受。
“父親,那……我們還派人去跟蹤嗎?”
荀蕭懿深深歎了口氣,毅然說道:“當然要,立刻派死士去暗中去跟蹤,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記住,不可暴露目标,也要将時柒安全帶回來。”
“這是我們荀家欠她的。”
夜裡風雪大,吹打着灌木叢搖曳不停,小小馬車裡擋不住寒風,将時柒凍得頭發疼。山中有野狼出沒,嗷叫不止。她側目看見身旁的姜汐好像不受影響,端端正正地閉目養神。山路遙遠,時柒趁機找了話題,不跟她拐彎抹角,直直往關鍵點去問,她要看看,姜汐此人弱點在哪。
“姜汐,你後悔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