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應啼悄悄擡眼觑了他一眼,雖然表情沒有多大變化,但是眉眼舒展,眉梢微微上揚,看來今日的飯菜他還挺滿意的。
兩人都沒有說話,一時間隻聽能聞細微的碗筷碰撞之聲。
姜應啼待在一旁,看着他将最後一粒米吃下,又将碗放下,正要附身向前去收拾。
姬沉淵擦了擦嘴,讓開了身體。
他站在樹下一瞬不瞬地注視着姜應啼,看着這嬌小的人族女子利索地将各種東西收拾好,而後卷起坐墊放入空間中,他覺得頗有興緻,就像是……像是什麼呢?對了,像是她們人類幼崽所說的過家家,看上去格外有意思。
他挑了挑眉,忽然毫無預兆地開口道,“吾喜歡你,你與那謝慈分開,以後和我在一起。”
……
姜應啼還以為自己幻聽了,沒理,繼續收拾,姬沉淵平靜地又複述了一遍。
此話猶如平地一聲驚雷。
姜應啼微張着嘴,被雷了個外焦裡嫩,神情茫然了片刻,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話裡的意思。
她僵硬地扭過脖子,看着姬沉淵,硬着頭皮問:“您說的喜歡是我想的那個喜歡嗎?”
姬沉淵瞥了她一眼,像是在看一個傻子,“就是你想的那個。”
“男人對女人的喜歡。”
姜應啼如遭雷劈,驚疑不定地後退一步,看着姬沉淵說這話時平靜甚至是漠視的神情,她更肯定他是在戲弄她了。
姜應啼深呼吸了一下。
既是在戲弄,她便穩了穩心神,也沒那麼慌張了,打着哈哈說道:“您在開什麼玩笑,您這身份我哪配得上您啊,您這等風姿,得配那天上的仙女,地上的公主,哪能找我這宗門最不起眼的小弟子。”
姬沉淵面容微沉。
她說了一堆,無非是在拒絕自己,姬沉淵皺眉,不解地開口,“你不是愛慕于我?如今吾給你這個機會,你理應感恩戴德,為何還要拒絕。”
姜應啼眉心一跳,下意識反駁,“我什麼時候喜歡你!”
看她如此反應,姬沉淵的眉頭輕攏,“你的眼神,你的言行,總之……我能看出來。”
姜應啼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潑天之冤呐!
你看出來個der!普信男!
姜應啼心裡暗啐出聲。
當然這話她不敢說出口。
面對着姬沉淵,當即她三指豎起,無比義正嚴辭地對天起誓,“我發誓!我絕對、一定、肯定沒有對您生出半分的不敬與亵渎之心!天地可鑒!如果我撒謊必将五雷轟頂!”
她發誓的聲音擲地有聲,憤慨而餘韻悠長的回聲還在樹林中回蕩。
此話一說完,樹林裡更靜了,死寂般的安靜。
她不喜歡自己?那這下麻煩了。
姬沉淵眉頭輕輕隆起,若有所思。
“那你怎麼樣才能喜歡我。”
如此直白的發問,姜應啼一時間梗住,不知道如何作答,絞盡腦汁想了半天,最終将二十四孝好男友手則背誦了一遍。
她邊背邊觀察着姬沉淵的表情,原以為聽了這些條例後姬沉淵會知難而退,卻不想最後一個字音落在,再看他時竟是一副認真學習的模樣。
依舊是那副矜持高傲的模樣。
聽完姜應啼的話後優雅地輕點下巴,“吾知道了。”
姜應啼瞠目結舌,有點說不出話來了,“你、你就這樣接受了?”
姬沉淵不善的眼風掃過,“你是覺得本尊做不到?”
謝慈都能做到的事情他會做不到?
笑話!
姜應啼擺手搖頭,連連否認,“哈、哈,不敢不敢。”
姬沉淵斂目,将方才她說的那什麼二十四孝丈夫标準默念了一遍,确認一遍自己沒有記岔。
而後斜瞥過來一眼,轉身走了。
消失的方向落下一句,“你可以走了。”
正愁眉不展的姜應啼頓時如釋重負,第一次像兔子一樣,一溜煙似的逃跑了。
她整個背被汗水浸透了,方才感覺如芒刺背般難受。
觀那姬沉淵的神情舉止,姜應啼可不會自信地覺得他真的愛上了自己,他如此這般做法,一定有各種緣由。
姜應啼哼哧哼哧跑回房間,将自己扔倒在床上,無神地盯着屋頂,縱然腦海中百轉千回,也沒想出個緣由。
思考無果,最終自暴自棄閉上雙眼。
總之……他如今沒有傷害自己的意味。
先靜觀其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