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時珍嗎?”
謝慈直視着她的身影,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她,像是一個不小心眨眼眼前人會消失似的。
耳邊大鍋中熱熟沸騰,咕嘟咕嘟地,姜應啼還握着勺子,她緩緩皺起眉,隻覺得煩悶。
震驚是有的。但是震驚之餘她也意識到此刻并不是聊這些的好時機。
她張了張嘴還未說什麼,餘光見鍋底倏然竄起來一股火,以燎原之勢攀上謝慈衣角一路燒到額前碎發。
謝慈大驚失色,這火用手拍也拍不下去,慌亂地後退幾步,最後還是從空間中取出靈泉靈液才将火撲滅。
衆人行色匆匆,這邊的小波動并未惹得注意。
謝慈渾身上下黑焦,他盯着自己的衣角,不可置信地嗤笑一聲,迅速找到“真兇”。
姬沉淵将騰空的手放下,絲毫不懼地迎着謝慈憤火的目光,慢慢地歪了歪頭,挑了挑眉。
那挑釁的神情好像在說。是我幹的,那咋了?
謝慈再也按耐不住,他幾乎是強忍着怒氣,臉上結着冰霜,诘問道:“妖尊這是什麼意思?在這動手是打算違背條約與我界宣戰嗎?”
“笑話,你不會覺得自己能代表整個修真界了吧。”
姬沉淵踱步走近,一個不屑的眼風掃了過去。左手無比順其自然地接過了姜應啼手上的長湯勺,攪拌湯藥。
“你!你欺人太甚!”
聽到這話,謝慈的臉更黑了。
姬沉淵不甘示弱地回視。
一時間,氣氛凝固,附近的空氣仿佛都冒着火藥味。
姜應啼眼睛在二人間骨碌碌地轉着,她不說話,隻想減輕自己的存在感,遠離硝煙。
謝慈手按着劍,氣勢洶洶朝他走去,一副不死不罷休的模樣,姬沉淵也捏着異火,謝慈敢開始動手就絕不放過他的樣子,的虧路過的郭嘉往這邊撇了一眼,瞬間感覺到牙酸,在戰況愈演愈烈前,趕緊将謝慈拉走了。
“你拉我幹嗎?”
謝慈不耐煩地掙紮,沒有被拖開半步,還是郭嘉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謝慈抿了抿唇,最終不情不願地跟着郭嘉走了。
離開前,他戀戀不舍的目光,從姜應啼身上剝離下,深情款款地留下一句,“等事情都結束後我來找你。”
不是?
誰和你約好了?
姜應啼嘴角抽了抽,有點佩服謝慈總是沉浸在個人世界裡,渾然不顧世人目光的癡傻模樣,她搖搖頭,最終收回目光,繼續幹正事,完成分藥。
謝慈走後,姬沉淵開始還和戰鬥勝利的公雞一樣,昂首挺胸,可不久後,他逐漸耷眉聳肩,不聲不響地幫忙舀湯藥,鐵勺被他使的與鍋碰撞的砰砰響,顯然是在緻氣。
在第三碗湯藥哆哆嗦嗦抖落湯水,被擺上桌前,姜應啼終于忍不住似的道,“你幹嗎?”
“沒幹嗎?”
姬沉淵咧了咧嘴,露出裡面尖銳森白的牙齒,姜應啼這才發現他有着兩顆尖銳的犬齒,排列在口角,笑起來時露出兩邊的尖端,活像一隻小動物。
哦,差點忘了,他本來就是妖。
據說妖族在化形前都有本體的動物模樣,不知道姬沉淵本體是什麼,如此橫行霸道莫不是隻老虎?
她越想越可能,便也直接問了,“哎,你的本體是什麼?”
“什麼?”姬沉淵動作一頓,被這沒由來的疑惑問的一愣。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他的眉毛,俊秀的雙眉高高挑起,配合着昂揚的下巴,登時忘記了方才的郁悶,神情矜持又高傲。
“你很想知道我的本體嗎?”
唔……倒也沒有,就是順口這麼一問。
看他得瑟的樣子,姜應啼反而想逗逗他了,“也不是很想,你不想說就算了。”
“我又沒說不想!?”姬沉淵霎時炸了毛,他抿了抿唇,答案在嘴邊徘徊,但心底裡那點隐秘地情愫,讓他又不想這麼輕易地說出口,于是他緩慢貼近姜應啼的肩膀,壓低聲音,“按理說妖族本體不能随意告訴外人,但本尊一向心軟,沒準你問多幾遍,本尊就願意說了。”
姬沉淵細長的眼睛微微眯起,眼裡閃爍着細碎的微光,一張美人臉上,狡黠又明媚。
她心底裡已經有了答案。
但嘴上還是說道,“天啊,你的本體是什麼的,好難猜啊。”
哼哼。難猜就對了。姬沉淵笑着,不知不覺間靠了過來,胸膛無限貼近她的背,低沉的悶笑聲透過單薄的衣物傳到肩膀。
“不會是蛇吧!我看你進攻的時候動作迅猛又快捷。”
姬沉淵笑意稍減。“……不是,再猜。”
本尊怎麼可能是那種黏膩冷血又沒有皮毛的低級生物!
“那老虎?森林之王?”
姬沉淵嘴角抿成一條直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