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國是不能私自傳播學說,開創私學的。法不允許,而且隻想着上戰場砍頭晉升爵位的黔首也無心與此。他們隻要戰場上多立功,爵位有了如果想當管理郡縣的官吏自然有人教他們如何做。
知識授予黔首,另一個阻力來自宗親貴族,他們已經因為軍功爵被擠占了權柄,若是開民智,隻怕對王權的抵抗更激勵。
不過,即使宗親貴族抵抗,也問題不大。已經連續一百多年的消弱,秦王對這些貴族就不帶妥協的,也不能妥協。隻要秦王軟弱,那些人就會像豺狼一般撕咬分食秦王的權利,得寸進尺。
現在的秦國,秦王擁有絕對的權利。
商君變法前,秦三任國君為庶長(後改名:國尉)所殺的境況,讓秦王和舊貴族階級的關系簡直如同水火。
當商君的軍功爵制在秦國成功後,秦王就徹底掌握着底層黔首的人心,與世卿世祿的貴族階級對立。
連最低等的隸臣妾都可以通過戍邊戰功恢複平民的身份,殺敵獲得秦王賜予的爵位。雖然功爵本人死後,置後繼承會讓嫡長子降級繼承,次子再降級,讓功勳爵階級有所下降。
但是這樣既保證了下層的進取之心,也杜絕了想要子孫後代躺在先人功績上堕落。對秦王來說功勳爵成就了秦國,樹立的秦王的絕對權利,對下層黔首來說是一項非常公正的晉升方法。
但是現他們看到了這個法的極限。
這是戰時法,當六國沒有了,軍功爵面臨的是将士無功可立,以往抑制軍功太快怕造成無爵可受設下的懲罰機制就成為矛盾的起因之一。
在秦國,即使是大良造的嫡長子,也是要降級繼承,而且是降九級繼承公乘爵。越高的爵位降的越多。
若是有朝一日,華夏一統,再無大戰事,現在的軍士們将如何呢?
秦人沒有了殺敵晉升的基礎,自商君起秦用了一百多年不斷完善的軍功爵阿……
秦王子楚想到修練法,不知道秦國多久能打下六國,如果活到大父,不、活到父王那個年紀能不能看到呢?
若是沒有提前準備,試行實驗,貿然面對,恐怕力有不逮,現在就要開始為軍功爵找代替補充之法了。
“治世不一道,便國不法古。”秦王子楚歎息着:怎麼能才找到一位願意為秦量身打造新法的大家呢?寡人難道不賢明嗎?為何沒有法家大才來投呢?
雖然秦王想作什麼,秦國的貴族是很難在明面上阻攔的。
但是秦王子楚現在并不想明面上和貴族對立,畢竟現在華夏還沒有一統,他們還想要一個穩定的環境。
還是那句話,他們可以做,但是沒必要說出來。
要準備另一種‘軍功爵’讓黔首可以繼續為秦國效力,獲得晉升。
秦王子楚在紙上寫了四個字,分了兩行。
武攻、文治。
把學宮放在太子,先把孩子集中起來試試,讓太子看着些。
就拿抄書的事通告朝臣把孩子送到太子宮中吧,陪太子、成蟜公子讀書,抄書。這樣送來的孩子年紀不會大,也可令朝臣安心。
學宮的事确定後,秦王子楚先提筆記下再開始思考其它。
西北兩宮按照太子政的想法是想讓出一宮,給在蘭池附近種田的田啬夫居住,方便他們就近研究植物種植,不過這個他會讓少府在田地附近見裡舍供田啬夫居住,就不用占用政兒的宮室了。
蘭池宮因為是作為王家觀賞宮苑目的修建的,劃出去倒是不難,不過這樣就需要在鹹陽宮和蘭池宮後面加修一條路了,作為單獨的太子屬宮還要給蘭池宮修一個正經的宮門。
秦王子楚在紙上從新計劃了一下蘭池宮的分配問題,想着做好了就可以讓李敖直接開始幹了。
對了李敖好像在骊山,也不知道骊山的營建弄的怎麼樣了?
不過應該沒事,李敖的事可以找屬官安排下去。
剛回鹹陽城的少府李敖又接到了秦王指派的新任務。
少府李敖:讓我來數數現在手上已經接了幾個營建的活了,蘭池宮東殿的書館改建,西面的農舍和圍牆、北面附屬牧草種植牲畜區的改建,骊山營地、南配殿學館和附屬宮室的擴建,再加一個修路和宮門。
哦,他還有在為王上選擇陵寝的修建位置。
也沒多少,反正不用本少府親自動手,隻是需要看着點,兩頭跑一跑而已。
荷月的少府李敖忙的飛起,幸而手下人才多。
少府工坊一直無休,營建很多。
荷月的丞相也很忙,要打仗了,統籌得做好,事多。
荷月的治粟内史很忙,農具的改制和推廣。
荷月的大司農和被征調來鹹陽的田啬夫們也很忙,新物種的研究試種。
荷月的軍隊忙着推廣太子政從‘神’那學來的鍛煉身體的方法,忙着準備和四國聯軍幹仗,事多,真的很忙。
荷月的常奉宗正也很忙,接到了秦王子楚的新活:整理秦宗室典籍,統計在讀書的少年男女,等太子宮中的學館建成後一起搬遷。
荷月,大家都挺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