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小王爺腳步如風,一心想要速戰速決,忙完了好早些去見他的千君,到了門口守門的奴才迎上來禀報:“王爺,辛公子已候着了。”
小王爺快步踏入房内,繞過屏風便見一道挺拔的身影立在他書案前,笑着招呼道:“辛公子今日有空了?”
案前的人回頭,“王爺這裡熱鬧,辛某前來湊湊熱鬧。”
今日湊熱鬧的人多了,不差他一個,小王爺讓奴才趕緊上茶,自己匆匆入座,與辛澤淵比了個請的姿勢,“辛公子請。”
待人入座後,小王爺裝起了糊塗,問道:“今日辛公子也是來參加春社?”
辛公子一笑,“王爺知道辛某乃勞碌命,隻為錢财奔波。”
真是來收賬的,小王爺納悶了,“上回本王與你那位管家已說好了,明年再給你送過去。”這麼點錢用得着他跑一趟?
“王爺見諒,辛某實屬缺錢。”
小王爺神色都變了,“你,你缺錢?”
“我雖賺得多,但并非我一人所得。”
這樣的話,就像皇帝說,這天下不是朕的一個道理,小王爺不想浪費時辰,把手裡的‘叫叫草’小心翼翼地擱在了桌上,轉頭讓管家過來算錢。
兩刻後,方才把人送走。
人走後,小王爺臉都綠了,轉頭問管家,“不是說好了,有兩成的折扣?”
管家也在心裡犯嘀咕。
辛家當年被貶官後,劍走偏鋒,走上了一條商道,所有人都以為辛家瘋了,後路不要了?可漸漸地發現,辛家這一招才是真正地保住了後路。
辛太傅手下的學子衆多,在辛家被貶之時無能為力,早懷了愧疚之心,一旦碰上辛家生意個個都在讓道,幾年下來,無論是陸地的買賣還是海運,辛家都占了大頭。
這點租金,還不夠他塞牙。
原本管家也是按兩成的折扣在算,辛公子瞧見了并沒說話,可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辛公子看了一眼桌上的那些野草後,态度突然就變了。
一句王爺看不上這點小利,全價,一分利都不讓。
誰說王爺不缺銀子?他是先帝的幼子,生下來沒多久父母便走了,自己的兄長做皇帝那會兒,他尚且還有臉伸手管他要錢,如今侄子坐上了皇位,他好意思動不動進宮去要?
想起适才給出去的一袋銀子,小王爺肉都疼上了,這莊子租金太貴,若非看上了後面的那片桃林,他斷不會租。
舍了财,人不能再丢了,匆匆忙忙趕去桃林,剛跨出門檻,便遇見了韓家三公子。
“王爺,我可等候您多時了,再不讓我看你的蛐蛐,可就急了。”
小王爺暗罵一聲小崽子,别來添亂了行不行,“你不在家裡溫習,你跑這裡還幹什麼...”
三公子今年二月參加了春闱,榜上有名中了貢士,月底便要參加殿試了,還有不到三日就要進考場,實在不明白他哪裡來的功夫參加春宴,還有心情同他鬥蛐蛐。
三公子生得高,身子隻有小王爺一半那麼寬,力氣卻不小,當下拽着小王爺往回走,“王爺這就不知道了,勞逸結合,心情放松了,才能發揮得更好...”
一日之内,小王爺被三公子以各種理由纏得脫不開身。
他累,三公子更累,回程的馬車上癱着身子問國公爺,“您與那姜大人到底在預謀什麼不為人知的大事,非要我拖住小王爺。”
韓國公盯傻子一般地盯着他,“我何時讓你拖住他了?”
三公子一愣,頓了半晌,突然坐起身來,質問道:“不是您派人讓我拖住小王爺的?”
韓國公嫌棄地掃了他一眼,“我在水榭見姜觀痕,小王爺吓得都快哭了,躲還來不及,用得着你拖?”
三公子:......
再去回憶那位傳信的奴才,怎麼也想不起來長相。
奇怪,到底是誰傳的信?
韓國公沒理會他的神神叨叨,倒想起了一事,“聽說辛家大公子适才來了,你可見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