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黎聽再次看見了好萊塢的立牌。
她靠在椅背,晚風吹起耳邊碎發,像是喃喃自語,“TCL最近有好看的影片嗎?”
付嶼闊沒聽真切,轉頭看她,“嗯?什麼?”
副駕上,從剛剛上車時就看起來不太開心的姑娘,在暈黃燈火中轉頭看過來,風太大了,她的眼眸微眯。
“我說,我回國前,你要不要請我在好萊塢看場電影?”
付嶼闊看着她的眼睛,幾秒後繼續轉回前方路況,“你想看什麼?”
微微飛揚的眼角與輕快語氣,昭示說話的人心情貌似不錯。
黎聽咬唇思考片刻,最後像是洩氣一般,“我不知道。”
她不了解加州,不了解LA,更不了解好萊塢的排片。
付嶼闊似是對她這種大失所望的表現很不解,輕笑一聲,“毒液?”
最新的第三部在中國内陸領先美國上映,他想她應該還沒來得及看。
《毒液1》上映時,是他來LA的第一年,他是一個人在新比弗利看的,在國内看先導片時的激動期待,在那天獨自一人坐進放映廳時蕩然無存。
當時他還拿着一桶,在影院門口幫中國留學生填寫一份觀影評分表而附贈的爆米花。
香甜焦糖,吃進嘴裡卻覺得苦。
黎聽輕輕應一聲行。
付嶼闊問她:“第一部你後來去電影院看了嗎?”
先導片還是他倆一起看的。
當時聚精會神的姑娘被片中特效吸引,說他應該看不了國内場的了,但可以比她先看到。
殊不知,那場她所羨慕的,他能提前看的影片,他沒看完就出了影廳。
因為爆米花真的太苦了。
風吹得人有些想流眼淚了,黎聽吸了吸鼻子,低聲回:“看了。”
付嶼闊難得有想聊天的心情,想問她和誰一起去的,話到了嘴邊終是沒問出口。
他有些不想知道。
一路疾馳,返回亨廷頓。
海邊篝火晚會萬事俱備,雲甯調侃隻差黎聽送來的這幾包燒烤料的作東風。
加州四季溫和,但夜晚的海邊風還挺大,吹得體表溫度驟降。
黎聽想起出門前雲甯叮囑她多帶外套,但她急着和付嶼闊一起出門,就沒來得及拿,回來後又是直奔海灘。
雲甯看出了她覺得冷,拿來她們從别墅帶出來的薄毯給她,随後坐到她身旁的露營椅上,陪她聊天。
說起最近好萊塢有新片,名聲最大的還屬即将既中國大陸上映後,要在全美上映的《毒液3》。
“小湯都宣布要告别毒液了,天呐,還記得第一部上映的時候呢,都六年了。”
作為漫威迷,總會為這些具有告别意味的作品而感神傷。
她轉頭看向黎聽,“黎聽,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看?”
說完,像是覺得自己的邀請有些突兀,“嗯……你喜歡漫威嗎?”
黎聽笑一下,點了點頭,“嗯,但我有約了。”
雲甯眼眸一亮,明白了什麼似的,點點頭,“哦”了聲。
在烤爐前忙碌晚餐的幾個男生喊雲甯去,讓她将先烤好的食物拿來給女生先吃。
雲甯應了聲,站起身走了過去。
巨大圍圈中央是熊熊燃起的篝火,有人搬來音響說可以自薦上去獻曲,但得抓緊時間,可不要擾民将cop招來。
雲甯将烤盤端過來,放下後很激動地說自己要去獻唱一曲,在沙灘上迎風跑過去,又回身對黎聽招招手,邀請她一起。
黎聽笑着搖搖頭,說她不行。
雲甯也沒勉強,走到麥架前,拿下話筒,對操控bgm的男生說出自己想唱的曲目。
聽到歌名後,對方眉頭揚得老高,不相信她能把控好,“原唱多性感磁性的煙嗓啊,你能唱出那個味道?”
雲甯一副“可别小瞧我”的表情,豎起食指搖了搖,“話可不要說這麼早哦!”
對方點點頭,對她做了個“請”的動作,敲下伴奏播放鍵。
前奏響起,一首挺經典的老歌,原曲最大的特點就是原唱獨一無二的嗓音。
雲甯在海風中跟着節奏晃動身子,激情開麥,“一首《Dear John》送給我所有的EX!”
底下有人鼓掌起哄,說她還挺灑脫,分手後還獻歌。
歌詞切入,出乎意料,雲甯平時聽起帶點少女甜調的嗓音,唱起歌來卻将滄桑感複原了近百分之八十。
“也許愛過至少學會找到感動或知足。”
“難說當愛落幕赢或輸。”
之後,便是被奉為“超絕間奏”的電吉他聲。
晚風好像又變大了,付嶼闊坐在篝火的那一端,舉一罐雞尾酒和身旁的人說話。
風吹起他的發,不經意露出一個漫不經心的笑。
黎聽想起上學那會兒,高一快結束的時候要填分科表,她的各科成績都挺均衡,但在固性思維裡,女孩子天生是學文科的料,連她自己也這樣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