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這場煙火表演名為“流星”,倒數聲結束,繩索相連的煙火網“滋啦”一聲被點燃。
數條閃爍着金燦火花的引線“噼裡啪啦”一路往前推進,來到交織的中心地帶,瞬間炸起一片火樹銀花。
火花紛紛下墜,規整排列,像是一面連綿不斷的水瀑。
周圍人群中,驚豔的歡呼聲、相機的“咔咔”拍攝聲此起彼伏。
黎聽一手扶在付嶼闊手臂,一手無措地繞過他的脖頸,牢牢托住他的下巴,坐在半空的搖搖欲墜感,讓她集中不了精力去觀賞煙火表演。
其實黎聽的個子不算矮,168的身高在亞洲女性中還算中等,但走出亞洲,還是稍稍遜色了一些。
反觀付嶼闊,就顯得毫不費力了,将黎聽托過肩頭,他自己的視線依舊能越過人群,看到前方的煙火網。
身邊情況相同的情侶見狀紛紛效仿,最後一排俨然成了“男友力”的暗暗比拼現場。
能将女友舉過肩頭的倒還好,費盡力氣依舊不能成功的,隻能漲紅個臉,撓着頭接受一頓抱臂賭氣的埋冤。
“掉不了,你放心看。”
付嶼闊目視前方,感受到肩頭人緊繃的神經,開口安撫。
黎聽已經穩穩抓牢,這會兒擔心的可不是會不會掉,而是她的裙子。
她穿的還是下午的沙灘裙,大露背,款式也相對寬松,腰際處是綁繩設計,松緊的腰身不是太貼合腰線,被風吹起來的話,免不了有走光的嫌疑。
“不是。”她低低嗫嚅,那隻托在他下巴的的手想松開來,去壓住腰後的松緊綁帶,“我的裙子不太方便。”
雖然沒有把走光的顧慮說出來,付嶼闊還是明白她的意思了。
扶在她腿上的手往上挪去,大掌托在她腰後,順帶壓嚴了裙擺與腰間的那一隅縫隙。
清清淺淺的晚風輕柔拂過,一半壓在裙面,一半壓在腰間肌膚上的手,掌心溫度溫熱,黎聽卻像是被“冰”了一下,腰背倏然挺直,呼吸都跟着顫了一下。
眼前的璀璨盛景在瞳孔倒影中炸開,她整個身體僵硬發直,胸廓的起伏都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
付嶼闊感知到掌心下肌理的僵直,可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接觸她肌膚的那一半手掌,好似積蓄了一團火,灼燙得他根本無法将煙花炸燃的景象記入腦海,全身心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與她接觸的一半掌心上。
晚風微燥,将黎聽的裙擺吹起,一下下拂過他的胸前,風中好都似帶上了雅淡蘭香。
貼在腰後的指腹挪了下位置,微微汗濕的肌膚傳來一陣清涼,黎聽動了一下,很輕地叫了聲他的名字,“付嶼闊。”
下方的人聞聲擡頭,眉宇間還帶着未散去的輕微褶皺,“嗯?”
“你放我下來吧,煙火表演結束了。”
姑娘的聲音很輕很柔,像是無措又像是害怕,無辜杏眸水潤潤地看着他,秀氣眉頭微蹙。
人群聚集的潮熱蒸得他快要脫水,喉結上下輕滾了一下,偏開與她對視的眼睛,“嗯”了聲,将肩上的人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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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LA回亨廷頓的路上,付嶼闊一路默默無言,黎聽幾次想轉頭和他說話,試圖打破這怪異的寂靜,卻都發現他在兀自神遊。
于是剛費盡心思想到的話題,就又都憋了回去。
不知道他為什麼好像又不開心了。
回到亨廷頓已近半夜,别墅院中撸串聊天的人群散了大半,留下的也大多喝得醉醺醺,圍在一起抽煙說段子。
付嶼闊沒再回去,站在門口問黎聽,“還要從我這邊翻回去嗎?”
黎聽聽着院中一句句口齒不清的話語,猜出還留在那兒的人都已經喝高了。
搖了搖頭,“我從正門進去。”
付嶼闊借着門前昏暗的燈火看她半晌,片刻後才開口問:“今晚開心嗎?”
黎聽聞言擡頭,對上他的目光,暗夜流光映在他眼中,她看着流光中自己的影子,慢半拍地點了下頭,“開心。”
影子閃爍,他于靜谧中很輕地笑了聲,“開心就好,回去吧。”
不知為何,黎聽總覺得他今天怪怪的。
好像開心,又好像不開心。
黎聽猶豫了會兒,慢吞吞轉身,走到木栅門前,推開門走了進去。
院中喝酒的人轉頭看了眼,酒精已經麻痹大腦,完全沒反應過來,都笑嘻嘻地和她打招呼,“回來啦!”
她笑一下,點點頭,環視一圈,發現趙觀南已經走了。
将要進入正廳時,小包中的手機傳來幾下震動。
她低頭拿出手機。
是省台工作群中發來的@全體成員的消息。
财經版塊整改,召集全體組員三日後到台參加會議。
公告消息的下方,群成員紛紛答複“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