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身長腿的優勢在這一刻盡顯。
跨過矮牆,付嶼闊将黎聽放了下來,姑娘後背細膩的肌膚無意蹭過指尖,稍縱即逝的溫軟,激起心房微弱漣漪。
他看着她低頭理了理裙擺,又滿目忐忑地擡頭,“就這樣走掉,真的不會被發現嗎?”
晚風吹動黎聽鬓上的雞蛋花發夾。
付嶼闊看了眼那張襯在烏發濃眉中,滿面不安的臉蛋,“發現又怎麼了?我是很拿不出手嗎?”
他想起之前無意聽見雲甯她們聊起前任,言辭間難有褒獎,幾乎都是“最拿不出手的一任”、“人生黑曆史”、“當初豬油蒙了心”……這類評價。
雖然他從沒覺得自己有多優越,但至少應該還沒到達“拿不出手”的地步。
黎聽看他幾秒,眨着大眼睛,很一本正經地反問:“你是指哪方面?”
付嶼闊微挑眉弓,覺得她這個問題很有意思,“還能有哪方面?我們——”
“我覺得,你應該也不想讓他們知道,我們其實就是那天篝火晚會時提起的,嗯~友關系吧?”
付嶼闊話還沒說完,黎聽就打斷了他。
這個“嗯~”很有靈性。
付嶼闊被氣笑,明知故問:“什麼‘嗯~’?”
風浮燈影,他的眼睛亮如燦星,重複道:“‘嗯~’是什麼?”
黎聽啞然半刻,雙唇張開又合上,眼神閃躲地看向别處,“就……友關系啊。”
中間那個字她依舊說得含糊不清。
那天在去LA的車上,面對他對于他們之間關系的反問,她還能正常說出口,不知為何,這會兒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付嶼闊點點頭,沒個正形兒地問道:“那這是拿得出手,還是拿不出手呢?”
黎聽轉回頭,想回,當然是拿不出手了,不能宣告的關系,怎麼拿得出手。
就在她将要開口時,電光火石之間,她參悟了這番話的真實含義。
閃躲的眼神驟然重新對上付嶼闊的目光,話憋在嘴邊,提着一口氣在胸腔。
許久之後,她才語調僵硬地回:“還——行——吧?”
付嶼闊笑了聲,輕聲重複:“還行。”
随後轉身走了。
黎聽努一努嘴,默默跟了上去。
經由陽台後的主卧進入室内時,她忽然想起那晚在桌上看到的東西,下意識再次轉頭看過去。
視線在觸及那個熟悉物品時,停頓了一下。
付嶼闊走去衣櫥前,拿了件外套出來,轉過身就看見了黎聽目光停留的方向。
桌面角落,一個很醒目的黑色小盒子,外層包裝玻璃紙都還未拆開。
合上櫥門,淡淡開口:“胡越落這的。”
剛從LA來亨廷頓的那天,胡越大晚上斷了煙,非要拉他一起去附近便利店買。
拿完煙,路過計生品專區,這厮吊兒郎當地拿起其中尺寸相當驚人的一盒,調侃道:“這還是人嗎?反正我是沒見過,你見過沒?”
他早已戒了煙,隻順手在冰飲區拿了瓶水,聞聲偏頭掃了眼,勾唇一笑,“沒有。”
最終從計生品專區離開時,胡越還是順手拿走了兩盒常規尺寸的,說以備不時之需,省得到時候槍杆子都準備上戰場了,發現沒有裝備,還得出來買。
結完賬,還很貼心地說送他一盒。
他擰蓋喝水,謝絕好意,“我沒這個需要,你自己留着吧。”
從便利店回去,胡越又在他房間裡吹了會兒牛,走的時候,本着男人之間的“惺惺相惜”,還是給他留了一盒。
“萬一呢,碰上個對胃口的,大付有理智,小付可就不一定了。”
後來他也沒管,就這麼放那兒了。
黎聽聞言回頭看過去,“胡越?”
付嶼闊将外套搭在前臂,伸手拿起桌上的車鑰匙,挑一挑眉,“怎麼?還是在你看來我的私生活要比胡越更亂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