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掃視全場,最終看見了黎聽,笑了起來,朝這邊走了過來。
“相宜她們呢?”
黎聽從長椅上站起來,“相宜和陶禧去吃東西了,朝歌有通告要趕,先走了。”
祝思媛點點頭,轉頭看一眼對策圍欄前被逐漸聚攏過來的人包圍的付嶼闊。
低低笑一聲,喃喃道:“還以為不來呢。”
說完,眼眸含笑看一眼黎聽,竟主動轉移了話題,“待會兒結束了去我家嗎?”
黎聽視線跟随話題,還落在舞池那邊的付嶼闊身上。
聞言,收回視線,對上祝思媛亮閃閃的眼眸,笑着搖了搖頭,“我媽媽去參加同學聚會了,今天周五附近肯定很堵,我得去接她。”
祝思媛似是有些遺憾,撅唇點一點頭,“好吧,還想着今晚和你們多待會兒呢,婚禮一結束相宜就要回澳洲,朝歌整天滿世界飛。”
說完,看一眼黎聽,表情似無奈又似責怪,“你也是,畢業後都很少見到你人了。”
黎聽笑一聲,看一眼腕表,算一下時間,不想讓準新娘失望,于是道:“那我送完我媽媽再過來,或者直接去你家也行。”
祝思媛看過來,笑着點頭,“行,我們待會兒也要結束了。”
怡情即刻的單身派對,畢竟二位主角明天還得登台面對鏡頭,玩到太晚難免影響狀态,晚宴既定結束時間是九點,結束後還有挺長的休息時間。
黎聽應一聲好,洛敏的信息卻在此時發過來,說是老同學多年未聚,今天怕是得晚一些走,讓她遲一點再過去。
黎聽回了句好,收起即刻要走的勢頭,看一眼長椅邊的杜鵑。
“你這是從哪運來的?”
外婆的花島小院已是花木大全,杜鵑也有,但這類品種卻是沒見過。
她想要不要也弄些回去養一養,洛敏平日也愛盤弄花草。
祝思媛像是聽到了什麼逆天之言,“天!這可不能亂說,這是高山杜鵑,私自采摘是要踩縫紉機警告的!”
黎聽頓一下,再看一眼排列整齊的小花盆,又轉頭看過來,神色單純又嚴肅,“你們家誰替你進去踩縫紉機了?”
祝思媛“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什麼呀!”
說完,半蹲下,撿起一朵落在淨土上的花瓣,别在了黎聽的耳邊,“這會兒你也替我去踩縫紉機吧!”
黎聽撫一撫鬓邊的杜鵑,神色茫然。
祝思媛笑看她一眼,在長椅上坐下,捏一捏穿着高跟鞋站了一晚上而酸痛的腳跟,“大學那會兒,陸震拿回來的。”
黎聽将花朵從耳邊拿下,看一看花瓣中央的花蕊,“陸震?”
祝思媛笑着點一點頭,“我那天不是和你說大學那會兒陸震陪着付嶼闊跑過山區嗎?”
說着,她拍一拍身邊的位置,示意黎聽坐下。
黎聽看一眼長椅的空位,走過去坐了下來。
手中的杜鵑被風吹出怡人芬芳。
祝思媛繼續道:“陸震搞GPS,剛好付嶼闊也需要GPS的技術支持,兩人就一起了呗,這是項目敲定後當地送給他們的人工培育種。”
說完,祝思媛神情無奈,“你是不知道這玩意兒有多難養,溫濕度稍有差池就死給我看,家裡專門辟了個花房單獨養這祖宗,還特地請了專家做顧問,我都懷疑陸震這丫是不是故意整我的。”
黎聽彎唇笑一下,将花朵遞到鼻子前,輕輕聞了一下。
“他說這花在當地人的口中叫‘索瑪花’,象征美麗善良,代表幸福和希望,是最高的贊譽。”祝思媛側身點了點傲然枝頭的花朵。
“我隻看出這祖宗難伺候。”
陵州氣候的确不太适宜這類高山品種的養殖。
黎聽動作微微一滞,将鼻前的花朵拿下,細緻看了一眼。
忽然想起當初研學去山區遇到的那個視聽障小姑娘。
分别前,她很遺憾地說:“姐姐,索瑪花還沒開,不然我想帶你去看看,他們說很漂亮的,在我們這兒它代表希望和幸福,也象征美麗和善良,和你一樣。”
她當時隻以為是什麼他們當地民族特色花,笑着回:“沒關系,有機會我再來。”
祝思媛見她忽然沉默,扭頭看過來,惡劣發言:“你要不要?捧兩盆回去,給阿姨找點兒事做做。”
黎聽笑起來,“那還是算了。”
将落花放入盆中泥土上,她轉頭看向祝思媛,“我前些天碰到陸震了。”
閃亮亮的高跟鞋被祝思媛脫下,拎在手上,赤着腳交疊在半空。
滿臉嫌棄,“他肯定還是那個樣子,臭屁又死拽。”
黎聽笑一聲,回憶了一下那天見面的場景,“好像,還好,成熟了不少。”
和記憶中那個炫酷炸天的二代小少爺有了挺大差别的。
祝思媛嘴巴張得大大的,滿臉不可置信,“受刺激啦,改脾性了!”
說完,轉頭看向遠處的舞池,準新郎恰好在兄弟堆裡遞來眼神,兩人含情脈脈地對視一眼。
“他也該收收性子,棱角太分明不是什麼好事。”說着,舒然笑一聲,“不提他了,想到就煩。”
兩人當初分手的原因還挺尋常。
就是大學時期異地加上經常吵架,年紀小有都不懂得讓步,一來二去都覺得磨平了對彼此的愛意。
所以分得還挺和平。
黎聽笑着看一眼身邊人坦蕩蕩的側臉,很尊重意願,沒再繼續說下去。
轉過頭看一眼祝思媛老公那邊的應酬小圈子。
付嶼闊已經成為了中心人物。
舉手投足間滿是成熟穩重的氣息。
和他分開的這幾年,連帶着和過往的這些小圈子她都聯系甚少了,忽然再重逢,有種時空斷層的感覺。
她記憶中的大家還是清爽校服,滿臉青稚朝氣,一眨眼,都變成當初各自期望成為的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