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相宜正打算打電話問問,許朝歌就推門進來了。
知曉今天是朋友婚禮,化妝師給做的妝造沒有太過張揚,隻盤個頭、略施淡妝。
程相宜卻還是豎起拇指,頻頻誇贊,“絕!咱有聽聽和朝歌,顔值這一塊直接秒了伴郎團了。”
剛說完,一邊陶禧忽然“呀”了聲,“伴郎團有人突發狀況,來不了了!”
程相宜“啊?”了聲,拿起手裡的手機,看群裡的消息。
估計不是臨時發生的,應該一早那邊就接到通知了,所以幾個伴郎看起來也沒太緊張,就是眼看着快出發了,忽然想起來提了一嘴。
說其中一哥們兒車半路抛錨,又剛好碰上早高峰,處理了好久,怕趕不上就提前通知了他們,果不其然,這快到出發了,都還沒趕過來。
“那豈不是少了個一個人?”陶禧擡頭看了看。
祝思媛本想開口解釋,化妝師卻提醒她做一下補口紅的口型,于是話到了嘴邊就沒能說出來。
黎聽剛看完之前的聊天,聞言點了下輸入框,聊天記錄快速滾動,回到頁底。
陶禧發去詢問是不是來接親的伴郎少一個的消息。
對面立刻出來安撫——
【那沒有,找人補上了,新娘子沒給你們說嗎?咱這邊沒合适的,還是她幫忙找的人。】
陶禧“嗯?”了聲,擡頭問祝思媛,“思媛,伴郎少一個人,你給找人補上啦?”
祝思媛口齒含糊,不知道回了什麼。
陶禧擺了擺手,“算了,還是問問帥不帥要緊。”
消息剛發出去,伴郎那邊的回複就發了過來。
【放心,帥的。】
【有一說一,這哥們是真帥,我一男的都得誇一句。】
陶禧和程相宜立刻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揚起嘴角壞笑起來。
黎聽不是太關心這個話題,化妝師在身後請人幫忙拿來新娘子的水杯,給新娘補點水。
她應一聲,放下手機,起身去拿祝思媛的水杯。
兩家長輩一同定好的吉時一到,屋外就傳來鞭炮炸響的聲音。
陶禧和程相宜跑到窗邊朝樓下看一眼,确定婚車已經到達,立刻如臨大敵,急急忙忙沖回來,鎖門的鎖門,找道具的找道具。
黎聽和許朝歌幫忙搬窗前小矮櫃抵到門後,防止幾個伴郎待會兒打配合硬闖。
一切準備就緒,幾人又回到窗邊。
樓下的正門是祝家的長輩們在堵,也就是鬧個玩。
陶禧和程相宜在鬧哄哄的人群中找伴郎的身影,一一找到對應的人,卻遲遲未見拿個“帥到連同性都要誇贊幾句”的替補人員。
直到許朝歌語氣不太确定地道了句:“付嶼闊吧?”
程相宜神色茫然,“朝歌,你說誰?”
許朝歌對着樓下跟在人群最後的一個身影指了指,這回換成了笃定的語氣:“付嶼闊呀!”
趴在窗邊的幾人順着她指的方向看過去。
“耶?!”陶禧聲色驚訝。
程相宜回身看向已經在床上跪坐好的祝思媛,“媛媛,你找的替補是付嶼闊呀?”
祝思媛拿着團扇,化妝師在一邊幫她整理裙擺。
她大方承認:“對呀!”
今天一早接到消息,她思前想後,把她自個兒的小圈子都考慮了一遍。
帥的、耐看的,自然都不少,但——
哪有付少來得得勁兒啊!
于是,她以昨晚幫忙傳話之恩做要挾,給人一早拉了過來。
黎聽趴在窗邊,看着樓下,神情愣怔。
付嶼闊沒擠進人群裡,站在最後,身姿慵懶随意,嘴角上揚看前方的人笑鬧。
許是冥冥之中感知到投過來的視線,他擡首看過來,嘴角笑意依舊。
其他三人都坦坦蕩蕩對他一笑,揮了揮手。
他微微點一點頭,視線挪向站在最左側的黎聽。
卻在将要對上視線的前一秒,黎聽先一步站直身子,退回了屋内。
陶禧、程相宜和許朝歌三人對視一眼,八卦意味十足的“嘿嘿”笑了一聲。
樓下長輩堵門較為簡單,很快就放了行,大部隊浩浩蕩蕩進了門,兵分兩路,一部份坐電梯直達樓上,一部份爬樓梯,最後抵達。
最後抵達的是以新郎為代表的接親主力軍,樓下引導的親友說是娶老婆都要坐電梯的話,那也太沒誠意。
祝家公館一共六層,旋轉式的歐式複古梯,間隔大,間距小,爬起來是要費點兒力的。
一行人氣喘籲籲抵達,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被門内伴娘團狂轟濫炸,各種問題連番拷問,所幸新郎全部答對,幾人免遭了懲罰,順利開了門。
最後的遊戲環節,陶禧和程相宜拿出她們早已準備好的道具,在此時使了壞。
說新娘子提醒不要為難她老公,那今天就放過伴郎,由新郎自己全程完成遊戲。
在場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祝思媛坐在床上也是笑得一臉無語。
遊戲過程中,伴郎們雖被免于“受苦”但卻都還是能搭把手的搭把手,幫襯着完成了任務。
付嶼闊站在門邊,幫新郎拿着捧花,颀長身姿,在一簇擁的人群中依舊紮眼。
俊臉笑意略痞氣,在場的幾個女方親友團小妹妹,一會兒功夫已經微紅着臉,朝那邊看了好幾次。
在等一個俯卧撐懲罰的間隙裡,陶禧和程相宜竊竊私語。
黎聽和付嶼闊之間隔着一隻凳子,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
雖然不知道陶禧和程相宜兩人聊了什麼,但就那邊說邊往這邊看過來的賊兮兮的眼神,黎聽就已經猜了個大概。
要不和付嶼闊有關,要不就是和她與付嶼闊有關。
偏偏身邊的這尊大佛,好似早已習慣這般在衆目睽睽之下成為熱議焦點,全然沒任何察覺一般,隻看着其餘的伴郎和新郎一起受罰。
前方的遊戲隊伍鬧哄哄的,就他倆站在後方,還得時不時接受熟悉的、不熟悉的眼神行注目禮。
黎聽實在不想站在這被當做猩猩一樣圍觀,于是趁着俯卧撐懲罰結束,人群一陣哄笑的功夫,緩緩挪動步伐,加寬了與他的間隔距離。
第一步邁出去,兩腳合攏,再次邁出去,而後就忽然就聽見凳子腿與地面摩擦,發出很輕微的一聲“嘎吱”。
付嶼闊擡腳将凳子往前推了推,锃亮的黑皮鞋收回,重新踩在地上,接着,他們之間剛剛才擴大的距離,再次被拉進。
他也跟着挪了過來,“跑什麼?”
黎聽還保持着一隻腳往身側邁出去的姿勢,聞言隻得緩緩撤了回來。
規規矩矩站好,目視前方,大言不慚道:“沒有啊。”
聲落,身邊傳來一聲輕笑,付嶼闊沒再說什麼,隻點一點頭,“行。”